正好夏珍珍指挥丫鬟摆上菜来,一家人高高兴兴便开始吃酒行令。可惜还没摇两下,忽地丫鬟进来回报,“二爷,府衙来了几个官差,正跟金墨在外头候着呢。”</p>
这是怎么了?</p>
如果不是大事,金墨断不至于明知今日家宴,还带人过来,宁怀璧放下酒杯起身道,“我出去瞧瞧。”</p>
不一时他回来了,脸色颇为凝重。</p>
宁四娘忙问,“怎么了?”</p>
宁怀璧低声道,“高大人召我回去,说是徐妈妈的案子有变。”</p>
宁四娘吃了一惊,“怎么又有变化?再说,为何一定要你去?”</p>
宁怀璧也不明白。</p>
自程岳来了,知他被借调,便跟金陵知府高文秀明争暗斗了几回,替他寻了个借口脱身。否则他家有徐妈妈牵扯其中,说来可是最好的背锅人选。只如今又叫他回去,可是出了什么事?</p>
宁怀璧当然不知,今日在府衙,为徐妈妈的案子过堂时,那徐燕可是轰轰烈烈闹了一场。</p>
“……什么叫做余生就伴着我,替我做活,照顾我?分明就是你自己年纪大了,想找个人在你跟前做牛做马,替你尽孝吧?你做梦!”</p>
“这么多年都没管过我,这会子想来扮慈母,是不是太迟了些?”</p>
“你若还有那一点点脸皮,就把嫁妆钱给我!咱们两个从此一刀两断,各不相欠!否则,你再把我重生一回,好好的再把我养大,别再让我落到今天这个无儿无女的地步!”</p>
徐妈妈气得当场晕了过去。</p>
徐燕却是看都不看,还骂徐妈妈装死,又嚷嚷着什么父债子偿,爹死了儿子要还钱,奴才死了就得主子给钱。反正徐妈妈替宁家卖命这么多年,不是很该出点钱吗?</p>
徐妈妈也是至此,才知这个女儿的心思已经扭曲到何等地步。不说早已没了半分母女情份,就连起码做人的道义都不顾了。</p>
只知一味的指责自己,可她怎不想想,徐妈妈虽没陪伴过她,可她那些年吃的喝的穿的戴的,哪一样不是徐妈妈的血汗钱挣来的?</p>
包括她后来自己收到屋子里,拿着出嫁的钱财,又敢说有哪一样没浸透徐妈妈的血泪?</p>
更何况,怀胎十月,把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到底是谁呢?</p>
徐妈妈被救醒之后,当真是心若死灰。</p>
只觉得自己傻到了极点。</p>
如果这个女儿心中还顾念着半分徐妈妈对她的生养之恩,又怎会急不可耐的跑到衙门来告她“不慈?”亏她还想修补她们母女之间的裂痕,可人家想要的,只有钱。</p>
徐妈妈心寒到了极点,可高文秀却是高兴了。</p>
之前他是主张将两个“不慈”的案子一并处理的,但程岳却坚持罗宝生和徐妈妈的案子性质不同,应该分开处理。</p>
可如今依照他的意思分开了,结果如何呢?</p>
徐燕这么一闹,不仅是狠狠打了徐妈妈的脸,更是打了程岳的脸。他也可以趁此机会,狠狠踩上一把,想必远在京城的皇上,应该就要高兴了。</p>
所以,他才命人立即把宁怀璧召回来,既然案情有变,那宁怀璧身为其中人犯的主子,又怎能轻易脱身?</p>
把他裹进去,让程岳投鼠忌器,这官司打得越糊涂,可就越容易让他做文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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