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珍珍自然也养成了这样的脾气,听说人要争香炉,她的第一反应便也是如此了。</p>
宁四娘听着只当笑话,可宁怀璧听妻子这么豪气的一说,却茅塞顿开。</p>
土地庙跟前的铜香炉他见过,大的跟个小澡盆似的,足有好几百斤。若是化整为零,不就能造出若干个小香炉吗!</p>
至于土地爷爷跟前,弄个石头香炉供奉着,不就行了?</p>
想来土地爷爷也不会怪罪给他换个碗吃饭的吧?毕竟比起每年争得头破血流,这反而是桩善举呢!</p>
再细细一琢磨,宁怀璧越想越觉得可行,所以胸有成竹的他,今儿便把事情办了。</p>
宁四娘虽足不出户,但也听府中下人说起外头的热闹,是以才会夸奖儿媳妇。</p>
夏珍珍听得脸上微红,“娘您就别来打趣我了!要不要我使人先去订个酒楼?再说这位宁大人头一次上门,还要准备回礼吧?”</p>
就算她不喜欢辛升乾,可该有的礼节她却不会怠慢半分。</p>
宁四娘笑意更深,“使得,你去吧。只回礼倒不用着急,等二郎出来再说。”</p>
看夏珍珍有些不明白,宁四娘招手叫她上前,细心指导,“你瞧这份礼单,若是寻常走动,略嫌厚重了。怕是他今儿上门,是有事的。”</p>
夏珍珍恍然。</p>
她起先把辛升乾当亲戚,反正她见惯了自家兄弟们往宁家送厚礼,所以没怎么在意。可这会子细想,却是不对。</p>
辛家这些年又没给宁家送过什么礼,怎么这会子辛升乾这大伯又要这么客气的给辛姨娘撑场面了?</p>
显然不合理。</p>
再细一想,夏珍珍又发现一点不妥了。</p>
今日辛升乾衣着虽然光鲜,却是坐着租来的马车来的。</p>
想来他的日子也没那么好过吧?否则连宁家都带了几辆马车进京,他怎么竟是没有呢?</p>
夏珍珍想明白了,便悄声向婆婆请示一事,“那我要不要把他送来的东西收捡好?若是相公不收,也好请他带回去。”</p>
宁四娘点头,只是奇怪,“你怎么看出他的马车是租的?”</p>
这种事,又不好打听。表面上看,还挺象大户人家的。</p>
夏珍珍掩嘴偷笑,“那车夫车身上倒是没什么破绽,只那马屁股上染着印记呢。一看就是商行的马,方便转手再染。若大户人家,直接烙印完事,再没这么弄的。我爹从前出去跟人谈生意,都会瞅瞅这些,我小时候听他说过几次,便记住了。”</p>
饶是宁四娘,也听着忍俊不禁。</p>
想来辛升乾也不会想到,是马屁股露了破绽吧?</p>
不过这样一来,她倒是同意夏珍珍的意见了。</p>
既然连马车都养不起,显见不是太有钱,那这份厚礼就更不能收了。</p>
宁四娘忙让媳妇把礼物收起,又指点着她略添了几样东西,若到时宁怀璧不好答应,便把回礼一起送还回去才是。</p>
这头婆媳两个才把东西打点好,谁知辛升乾就怒气冲冲的出来了。</p>
宁怀璧跟在后头,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见了她们只低语一句,“添些东西,把辛家送来的礼物还回去。”</p>
亏得是准备好的,宁四娘忙让夏珍珍带人把礼物送到马车上去,又说在酒楼已经订好了位置,让他们过去吃个便饭,也是应有的礼数。</p>
谁知辛升乾却是不给这个面子,反阴阳怪气的道,“我们辛家可是攀不起宁家这门高亲,若还念着两家从前的些许情份,让悦娘跟我去吃顿饭吧,我有话说。”</p>
这说的叫什么话?</p>
宁怀璧忍气把辛姨娘叫了出来,跟她伯父去酒楼了。</p>
这边宁四娘才问,“他这到底是所为何事?”</p>
宁怀璧也憋一肚子火,横竖在母亲妻子跟前,也无须隐瞒,直言道,“他想让萱儿芳儿在宫里邀宠,好跟着鸡犬升天呢!”</p>
什么?</p>
夏珍珍顿时炸了,“他那么稀罕鸡犬升天,怎么不把自个儿闺女送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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