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炳子笑，“是四皇子妃赏的。”</p>
宁芳听着更奇，“好端端的，四皇子妃赏我做什么？”</p>
小炳子示意念葭掩了门，才小声告诉宁芳，“这是谢书女您揭了蒋家的老底呢！原本皇上是有意把那位蒋小姐许配给七皇孙的，七皇孙早年没了爹娘，偏跟九皇孙要好，几乎也是在四皇子妃膝下养大的。如今蒋家这事闹出来，自然是没了影儿，皇上说要给七皇孙再定个好媳妇，四皇子妃岂不该谢您？”</p>
宁芳这才恍然，“可怎么派你来了？”</p>
小炳子道，“今儿也是巧了，奴婢正带着人去给皇孙们送茶点。七皇孙吃着好，略问了几句，旁边九皇孙听说奴婢与书女认识，便闹着要四皇子妃打赏，可不就打发小的来了？”</p>
宁芳给了赏钱，让念葭带他下去吃茶，心下却对那位素未蒙面的七皇孙产生几分怜惜。</p>
一个无父无母的落难皇孙，小小年纪便会看人眼色，交好堂兄弟，投靠了堂伯堂婶。受了自己的好处，也不忘伺机打赏。</p>
小炳子说是凑巧，可天下哪有那么多凑巧的事？</p>
否则，四皇子妃若当真把这个侄子放在心头，早该来谢她了，怎么拖到如今？还得亲生儿子提出来？</p>
不过这种得人恩惠便想着回报的人，宁芳还是很欣赏的。回头若有机会替他再相看媳妇，自己也当睁大眼睛才是。</p>
不一时，念葭送走了小炳子，告诉宁芳，“姐儿再给我一瓶香露吧，我回头拿去给那薛大个子。”</p>
宁芳奇道，“方才你不是拿了一瓶木犀香露么？”</p>
念葭道，“我看小炳子喜欢，拿眼睛一个劲儿的瞄，便把那瓶用过的送他了。这可是姐儿说的，千金散去还复来嘛！”</p>
宁芳心痛，“之前那一瓶也就罢了，如今这一套四瓶这样漂亮，我还想拿去做人情呢！”</p>
念葭笑眯眯望她，“姐儿做人怎地这样小气？拿来吧！”</p>
“不给！”宁芳鼓着脸，把一盒子香露紧紧抱在怀里，“你拿盒胭脂给薛家妹子吧。”</p>
“那不行，得再加盒面脂。”</p>
“随你了。”</p>
念葭笑着走了。</p>
宁芳再看着那盒子好不容易保住的香露，笑得见牙不见眼。</p>
其实她也不是要送给别人，是想送给三舅公啦。</p>
咳咳，就算身处深宫，可宁芳能听到的八卦还是很不少的。</p>
譬如她三舅公的婚事似乎又有了点眉目，对方虽不是公侯家的小姐，却也是书香门第。如今虽有些破落，但听说那姑娘文采极好，跟才占京城八斗的程岳正是良配。</p>
宁芳虽是晚辈，却也希望聊表一份心意。</p>
三舅公的亲事，说来真是太艰难了。</p>
刚喜滋滋的把香露收起来，又有人上门送礼来了。</p>
宁芳真的很意外，今儿可是什么好日子，怎么这么多人来给她送礼？</p>
闵双桃把东西放下，“瞧你这呆样儿，有得收还不好么？拿着吧，是忠勇伯府送来的，这份是指名给你的。”</p>
宁芳差点惊掉下巴，“蒋家居然还要给咱们送礼？”</p>
脑子没坏掉吧？</p>
刚毁了蒋小姐的亲事，还罚了一年的俸禄，他们不记仇的？</p>
闵双桃嗤笑，“蒋家又不是只有那么一房人，这是世子爷派人送来的，听说他刚刚回府了。”</p>
可宁芳更加奇怪了，“他才刚刚回府？那之前……”</p>
是谁给她们送的小纸条？</p>
闵双桃冷笑，“谁知道呢！也许是世子留下的人手，也许是看蒋家二房不顺眼的人。哎，那些关咱们什么事。我这儿有件正经事，你帮我参详参详。”</p>
宁芳只得先收了东西，听闵双桃烦恼。</p>
“现有人想收我做医女，你说我去还是不去？”</p>
宁芳听得一怔，低头思忖半晌方道，“你这可真难着我了。若说做医女，能学些诊脉行针，原是极好的。可若是做了医女，日后被哪个贵人看上，只怕就不得轻易出宫了。再有……你也懂的。”</p>
闵双桃叹道，“我也正犯愁这个呢。”</p>
做医女名份上虽比女官虽差些，但可以学门正经手艺，日后出嫁，夫家都能看重几分，原是极好。但宫中医女极少，万一投了哪个贵人的缘法，非要留下来，倒是不好出宫嫁人了，难免耽误青春。反不比女官，顶多留至二十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