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有了这样稀奇罕见的一幕,宋清坐在皇后身侧,裴鹤铭坐于景顺帝身侧,俩人对视一眼,她心口一顿,总觉得怪异至极。</p>
好在帝后并没有问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宋清撑到最后,只觉两边颊面笑的发酸,趁无人注意低头抬手使劲搓了几下。</p>
她揉的飞快,力道不轻,直将脸颊揉的发红,乍一看倒像是云霞。</p>
昭仁皇后侧首看她,忍不住道:“稍后让子容送你回去,他做官做久了,从未与女子独处过,人也闷了,你可别嫌他这性子。”</p>
宋清点点头,后知后觉咂摸出不对劲源自何处。</p>
这种场面像极了逢年过节甚至年关时家中来了长辈,小辈们坐在他们两侧,闲话家常,共享天伦。</p>
可她区区一介武将之女,何德何能坐在帝后身边,此时,她忽觉难安,那是种从心里涌上来的忐忑。</p>
直至景顺帝摆驾回乾清宫,昭仁皇后累极往寝殿休息,她才能放松畅快的呼吸。</p>
出了坤宁宫,裴鹤铭称有要事也往乾清宫去,只剩她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宫门前御道。</p>
昭仁皇后命人置了小轿,这次,她只能叩谢凤恩。</p>
宋清被太监领着正要往小轿走,听到身后有人唤她:“宋姑娘请等一步。”</p>
她回头看到陆苁蓉,忙上前见礼:“陆宫令怎么下榻了,昨日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是要好好休养。”</p>
“多谢姑娘挂碍,若不是姑娘,只怕这条命便要葬在宫墙之下。”</p>
陆苁蓉望着她,忽而意有所指的道:“只是姑娘以后行于宫中的次数可能不止这一回。”</p>
宋清微怔,方才的不安情绪此刻有了宣泄口,终于明白过来,昭仁皇后是为了什么宣召她进宫,甚至他们早就做好了打算,这个打算在外人眼里是光耀门楣的荣宠,是值得人感恩戴德的尊贵,便是嫁给裴鹤铭,但她不明白,怎么就挑中了她?</p>
她无力的问:“为何是我?”</p>
陆苁蓉面露微笑:“姑娘不用多想,只管顺其自然就好。”言毕,在宫女的搀扶下跨进门槛。</p>
已经乱了,全都乱了套了。</p>
她举目远眺,宫廷巍峨宏伟,白云悠悠荡于苍穹,但高墙遮挡成四方小小的天地,她抿了抿唇,心中下了莫大的决心。</p>
………</p>
离汴州水情过去月余,该惩治的要么枭首要么降职罚没家产,但晌午前自西北快马传来大同巡抚的急函,北镇抚司杨敖死于当地一场小小的暴乱中,尸体都被马蹄踏成烂泥了。</p>
杨敖之势遍布大昭各处,是多少年积攒下来的,就算到了西北也会有自保能力。</p>
更不要说那些官员审时度势,亦会巴结逢迎他。</p>
都察院在接到这封信函时,左都御史蔡荣便进宫面圣,裴鹤铭因要将宋清送到宫内,也一并前往乾清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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