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婳手指揉搓,青色的丹药很快融入茶水中。</p>
“公子,喝些茶休息休息吧。”</p>
宁寅礼一边抄录,一边问道,“你的东西收拾好了吗?”</p>
“奴婢没有多少东西,已经收拾好了。”</p>
宁寅礼写完最后一笔,随手接过茶水,细细品着。</p>
茶质细腻,入口微苦,过喉甘甜,与平常的茶水又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独特,他很快就喝完了。</p>
“原来你泡茶的手艺如此精湛。”宁寅礼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她。</p>
不止呢,我泡你的技术更高。</p>
年婳颔首,很感兴趣的看着他抄录的笔记。</p>
她撑在宁寅礼书桌上,缓缓念来,“俏冤家,颠狂忒甚,揉碎鬓边花……”</p>
“这句意象好足,一个揉字,将男子的隐忍与无奈展现的淋漓尽致。”</p>
“只是为何要揉碎那可怜的花儿,女子插于鬓间,不就是为了讨心上人欢喜吗?这男子真是可恶。”</p>
少女嘟唇,有些恼怒的将耳边的发丝拨在脑后。</p>
可巧,她今日鬓上就戴了格桑花。</p>
宁寅礼的院中是种了格桑花的,知府大公子喜爱游玩,种子便是他从一个脚行僧那里得到的。</p>
那人说,格桑花来自神山,种下它,便有了于神女许愿的契机。</p>
淡紫色的花瓣飘摇着,宁寅礼不禁想到那僧人临行前的话。</p>
——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p>
“公子在看我的花儿吗?”年婳摘下鬓角的花,“我帮公子戴上吧。”</p>
花儿茎短,年婳需俯身才能够得着宁寅礼的发丝。</p>
她于桌前站立,斜领衣襟不似排襟那般隐秘,微微抬手,便能撑起缝隙。</p>
那一抹深邃的沟壑,就这么出现在宁寅礼眼前。</p>
“公子往前来些,奴婢够不着了。”</p>
宁寅礼僵着身子,突然间觉得他的……有些变化。</p>
茶杯中还残留着些许茶根儿,一个不小心,茶杯滚落,残留的茶渍携带着细碎的茶叶落在宁寅礼身上。</p>
“对不起公子,奴婢不是故意的。”</p>
年婳用嘴巴咬上格桑花,慌乱地拿着帕子为宁寅礼擦拭着。</p>
可他穿的是白色长衫,微微的茶渍就会很显脏,年婳怎么也擦也擦不掉。</p>
少女眼中含泪,像是打翻物品的小猫咪。</p>
“公子,要不你换下,奴婢为你清洗干净?”</p>
她一开口,唇间的格桑花就顺着掉落,若是一般人定是接不住这多娇艳的花儿。</p>
但,少女哪怕不挺胸,也能轻松承载一朵格桑。</p>
俏皮的一片花瓣不紧不慢落,怎一个谷欠字了得。</p>
小人儿饱含歉意抬首……修长的脖颈、娇艳的格桑、纯情中还带着丝丝魅色。</p>
年婳扶着他的双膝,瘫坐于地,似内疚,似歉意,更似撩拨。</p>
她就如同娇艳的格桑,静静等着有缘人的采撷。</p>
此时,年婳好想来句粗的,但为了保持人设,她只能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看向宁寅礼,勾着他。</p>
“失礼了。”</p>
在年婳想要更进一步之时,宁寅礼却绕过她慌乱跑出房门。</p>
脚步踉跄,身影匆忙,看方向,他是去了府医那边。</p>
年婳看着宁寅礼离开的身影,眸光深邃。</p>
她这是,失败了吗?</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