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拿了新床单，风风火火进屋，“周公子，去医院吧，小便失禁不是小毛病了，您的伤严重，要治疗。”</p>
程枝帮忙撤下旧的单子，铺新的单子，“小便失禁发展下去，是大便失禁吧。”</p>
她捏鼻子，“周聿琛臭烘烘的。”</p>
男人目光阴恻恻，语气也幽凉，“程枝。”</p>
她站直。</p>
周聿琛手一抹，乌黑的短发向后捋到头顶，露出光洁的额头，水淋淋的。</p>
无法言喻的性感。</p>
程枝想起，安然在天桥底下的书摊买过一本古书，都说美人出浴，那本书是画美男出浴的。</p>
安然躺在被窝里，拽着她，一起看。</p>
她只瞟了一眼，面红耳赤。</p>
那晚被周聿琛强制着泡鸳鸯浴，镜子里的他，正是这样。</p>
美男出浴。</p>
大抵如他一般。</p>
“阿姨，是水。”周聿琛和保姆解释，“枝儿闹性子，泼了我一身。”</p>
“您又闹。”保姆哭笑不得，“哥哥不舒服，老实几天吧。”</p>
保姆收拾了床单毯子，出门。</p>
程枝也溜出去。</p>
“站住。”</p>
门半关不关，她卡在门缝，探头。</p>
“和叶柏南之间的关系，尽快解决。”</p>
她没反应。</p>
“听不懂？”周聿琛看着她。</p>
程枝甩上门。</p>
“砰”的一砸，她没影了。</p>
周聿琛坐了片刻，蓦地发笑。</p>
......</p>
程枝中午赶回学校，下午有一节班主任的课，不允许缺勤。她在最末一排开始犯困，睡到四点下课，收到叶柏南的短讯。</p>
“我在湖边等你。”</p>
教学楼东边有一片天然湖泊。</p>
是学生情侣的恋爱圣地。</p>
她匆匆跑过去，叶柏南伫立在一座石碑旁，硕大的红漆字——爱情湖。</p>
大约刚从公司下班，他西装革履，商务精英范儿。</p>
与风景显得格格不入。</p>
对面是操场，所以体育生多，个顶个儿的一米八五，晒得黝黑健康，腋下夹着篮球，骑单车一闪而过。</p>
叶柏南在这里，过分的成熟，浓郁。</p>
他们那股子意气风发，瞬间味道全无。</p>
太稚嫩浅薄了。</p>
没有岁月沉淀的厚度。</p>
“你跑什么？”风吹乱程枝的头发，叶柏南伸手替她理顺，一缕缕挽在耳后，“我等你多久也无妨。”</p>
湖水波光粼粼，游过一对鸳鸯。</p>
他轮廓投映在上面，那张脸随着水浪一下下荡漾、涌动，发着光。</p>
程枝跑得气喘吁吁，“我的鞋落在你家了。”</p>
她早晨离开太急，没换鞋，穿着拖鞋。</p>
“我带了，在车里。”叶柏南先行一步，沿着湖畔，程枝跟上。</p>
杨柳依依，叶子遮了视线，他抬手，拂开，“为什么走了？”</p>
程枝踩着凹凸不平的鹅卵石，“这场风波瞒不了周家，我又失踪了一夜，再不回家，周阿姨会生气。”</p>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叶柏南忽然驻足。</p>
程枝没留神，撞上他。</p>
她的影子陷入他的影子，缠绵，悱恻。</p>
“枝枝。”他郑重其事，“我不介意，但需要你告诉我实情。”</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