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p>
“你拦不住京哥儿,他脾气犟,真翻了脸,你周家唯一的儿子,要不要了?”老夫人掀开锅盖,取出一碗羊奶甜酪,“枝儿和柏南在一起,是你的意思吧。她是欢欢喜喜的,还是那些相亲对象太下三滥了,她吓坏了,正好柏南条件出众,你又逼她,她不敢不屈服你,才答应的?”</p>
“姑妈...我今天给您交个底。”周夫人梗着脖子,表情瞬息万变,“我确实让聿琛联姻,但我没有私心,他越强大,靠山越多,李氏的家业越稳固。另外...他即使不联姻,也不能娶枝儿!”</p>
老夫人撂下勺子,“嫌名声不中听?”</p>
“枝儿的父亲自杀,是淮康为了自保,故意见死不救。”周夫人推开椅子,在屋里转悠,“倘若程衡波活着,她母亲不至于精神病,程家不至于家破人亡。枝儿万一知情...恨聿琛,恨周家呢?她没本事,柏南有。”</p>
提起叶柏南,周夫人烦躁,“柏南现在虎视眈眈,要对付聿琛,假如他利用枝儿,害聿琛呢?我必须铲除聿琛身边所有的潜在危险,不留后患!”</p>
老夫人糊涂,“柏南为什么对付聿琛?”</p>
“您别管了——”周夫人从后门下楼,走出祠堂。</p>
.......</p>
周聿琛从祠堂出来,拐了个弯,去西厢房。</p>
夜幕下,窗户亮着。</p>
熏黄的灯。</p>
蔷薇花丛中,程枝细窄的影子映在玻璃上。</p>
在梳头发。</p>
他在屋檐下焚了一支烟。</p>
突然,厢房门一开。</p>
程枝泼了一盆水,溅湿了皮鞋。</p>
“你成心吧。”他跺脚,“没瞧见我?”</p>
她扒头,“你又偷窥。”</p>
周聿琛夹着烟,倚栏杆,“路过。”</p>
“香不香?”程枝甩了甩木盆。</p>
青石板水汪汪的,飘浮着玫瑰花瓣,“兔子尿了一滩,花香遮盖骚味。”</p>
老夫人爱吃红烧兔肉,院子里散养了五六只,又大又肥。</p>
“叶柏南明天走?”周聿琛换了个姿势,不抽烟了,立在那。</p>
游廊暖色的观景灯照得他身型修长,挺拔。</p>
“不走。”程枝犹豫了一会儿,“他和堂舅有应酬,在逐月茶楼。”</p>
周聿琛舌尖抵出一枚烟丝,啐在柱子下,“你不帮他瞒着我吗?”</p>
李韵晟和叶柏南同时出现的应酬局,十有八九是联合密谋。</p>
叶柏南没防备她,把行踪告诉了她。</p>
或许,他以为她待他亲近,包括周聿琛,她也会守口如瓶。</p>
“我和他,有一个输,有一个赢,输了的,会彻底完。”周聿琛掐了烟,目光灼灼,有期待,有试探,“你选谁赢。”</p>
程枝咬牙,“我选姑婆!”</p>
周聿琛倏而发笑,“不枉费姑婆疼你,没白疼。”</p>
她进门,他跟着也迈进厢房。</p>
“姑婆...生我的气吗?”</p>
“生我的,没生你的。”周聿琛轻描淡写,“不怨你。”</p>
老夫人这几日,有意撮合,正在兴头上,中堂那一场风波,打得老夫人猝不及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