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泊颐和他就不同了,性子寡淡,不善言语,有着遗世独立的孤傲,恍若不染尘埃的品格,他们兄弟二人是不一样的。
就这样,两位偏偏白衣少年,笔直地跪在那里,一位默默无语,一位喋喋不休。
日头渐高,大雾散去,说得口干舌燥的景泊颜坐了下来,拿起竹篮里的苹果,在袖口擦了擦,咬了一口,边嚼着边傻笑道:“果然是甜的,水果摊的老伯诚不欺我。”
接着他又从竹篮里拿出苹果,递到景泊颐面前,见他不接,便将苹果在衣服上蹭了蹭后再次递了过去,景泊颐依旧未接。
“这不是供果买多了嘛,等下还要拎回去的,现在吃和等会吃也差不多嘛。”景泊颜又咬了一口,随手将苹果放回竹篮里,嘟囔道,“我是真的渴了。”
从始至终景泊颐都淡淡地斜视着景泊颜,余光里的景泊颜很没规矩,坐在那里,吃着苹果,揉着发麻的腿,直到他最后的话,才让景泊颐眉头皱了一下,随后又舒展开,淡淡道:“大哥,我们回去吧。”
景泊颜几口将苹果吞了下去,起身拍拍衣角上泥土的功夫,景泊颐就已经走很远了,他刚想开口说景泊颐几句,却瞧见景泊颐的背影后露出欣慰的笑,心中感慨万千,淮陵景氏子弟长大了。
面带着微笑,景泊颜还是一边追着景泊颐,一边嚷嚷道:“景老二,你等等我啊。”
可是景泊颐却始终没有停下脚步,依旧向山下走着,只是脚步慢了许多,让景泊颜很快就追到他。
“你小子,也不等等哥哥我。”景泊颜没好气地拍了景泊颐一下,可是眼里却都是笑意,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
自从回淮陵遇到温甜甜后,景泊颜就总是神经兮兮疑神疑鬼的,青天白日里,有事没事就忽然猛回头,吓惨了周围的路人,以至于后来被他吓到的人都绕着他走。
其实他总有种感觉,他这样走在路上,随时会有人冲出来将他抱住,而且他甩都甩不掉。
就连睡觉时他也忽梦忽醒,突然间就坐起来,环顾屋内的情况,他怕在自己睡觉时会有人潜入他的屋子,甚至是喝水的茶盏他都怕是有人用过的。
故而已经几天几宿没合眼了,就咸鱼般躺在榻上,幽怨地低声喊道:“温甜甜,你是魔鬼吗?”
他觉得那不是他产生的幻觉,而是温甜甜这个狗皮膏药换了方式黏着他,每每走在街上,景泊颜就能听到跟随着他的脚步声,他停下来那个脚步声也会停下来,回头却瞧不见人。
喝水时,也会恍惚地看到茶杯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唇脂痕迹,就是当日温甜甜抹得那个色号,鲜艳的红。
睡觉时那就更可怕了,睡着睡着会听到轻酣声,那声音明明不是来自他,他找了整个屋子都没发现人,起初还以为是什么脏东西,可是综合以上各种疑点,他觉得自己十有八九被温甜甜缠住了。
原本打算去各处游玩的景泊颜被折腾得再无心思,绞尽脑汁在想如何解决这个偷窥狂。
可是到最后他实在是佩服温甜甜的锲而不舍,只能将她叫出来,两人面对面的谈判,顺便还拉上了景泊颐,他不信两个大男人解决不了一个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