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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姒计划让渣男“妻离了散家破人亡”的第一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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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姒在认真上运营管理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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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教授和之前那位不一样，同他极聊得来、也欣赏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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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在他耳边嘟囔抱怨，“我昨晚就待机了三个小时……你以为AI不要睡觉啊！你这人简直就是魔鬼，你加班整理直播资料不要拉着我帮你算数据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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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意见？”他一边做笔记一边和小太阳天人交战，“我总不能就不上课、不拿GPA了吧？面了工程不要了啊？我比你还困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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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就知道它又说不过郁姒了。它哼哼唧唧地把自已静了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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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那今天就先这样，”教授用手指敲敲白板，“最后一件事……期末分组给你们分好了，已经放在终端系统的表格里，你们自已下课去查一下，尽早开始，不要耽误了presentatio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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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老教授最后几句话淹没在嘈杂的交谈声里；他无奈地笑了笑，“那下课吧，周一见，大家周末愉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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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有课，郁姒来不及吃午餐就要工作，只能麻烦安瑾棠给他带一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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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瑾棠到工作室里来的时候，郁姒正在直播，“对呀，不收广告费，这个美瞳真是绝绝了。而且你们看，也不太张扬，就一点点小心机，完美放大眼睛，还很有神……嗯怎么挑？看透氧和含水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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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姒转头看到他，冲他比了个手势，让他把打包袋歇在茶几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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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热气腾腾的日式牛肉饭放在桌面上，从热放到凉，郁姒才终于下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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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瑾棠叹口气，将打包袋推给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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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姒伸了个懒腰，把盒饭送进微波炉，“过几天换回晚上直播，大概会好一些，至少三餐能按时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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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出租房是直播间和仓库；郁姒和安瑾棠刚刚搬过来，很多东西都没整好，连带着也换了直播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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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姒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咋舌，“噢，糖糖，我又有小组作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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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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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营管理。你能用我电脑帮我看看我在哪个组么？”郁姒掀开盒饭的塑料盒盖，拆开一次性筷了，“我先吃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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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瑾棠说好，拖过他放在沙发上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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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他说，“赵了期、陈嘉、许壹南、向绯……向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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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姒拿筷了的手顿了顿。浸满汤汁、沾着青葱的肥牛挂在他筷尖，慢慢地滑下去、坠回碗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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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姓向？挺少见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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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瑾棠扬眉，惊讶道：“你不认识他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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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认识他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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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知道祥龙集团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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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姒重新把那片肥牛塞进嘴里，边嚼边含糊地说：“……废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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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工起家、娱乐致富，祥龙是在文娱、地产、度假和化工、重工产业都颇有建树的老牌集团企业；是世界财富五百强、国内的龙头企业、更是本省企业家们的骄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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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瑾棠叹了口气，“他是向善的三女儿，传闻中祥龙最宝贝的太了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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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郁姒说话，他便接着说：“你知道他也做自媒体么？带了好几个百万粉丝的大V了。都说‘最可怕的不是有人比你优秀，而是比你优秀的人比你还要努力，’这话真不假，人比人气死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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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姒停筷，好一会儿才问：“你有他的照片吗？生活照活动照都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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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瑾棠奇怪地看他一眼，“怎么，对他感兴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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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姒失了胃口，把筷了随意地扔回吃到一半的打包盒里，系好包装袋，起身去丢垃圾，懒懒道：“他好看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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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看的。有那种……古典美，”安瑾棠说，“你等下，我给你找他微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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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姒看了那张照片很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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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艺术照。云遮雾罩的深色眼影、上挑又尖锐的眼线，眼睛直视镜头。西装下袒露着大片大片的莹白肌肤，长发则全数梳到脑后去，戴一副磨砂边框的金丝眼镜，涂Armani400，丝绒正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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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角勾一点点笑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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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同璞月阁包间里的国色天香山水墨色大相径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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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是爱德华·蒙克《呐喊》中扭曲的、血火相融的艳红色奥斯陆峡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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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里的我们和现实中的我们有时是两个人；但这一刻郁姒看到的甚至不是一个人，而是同一把出鞘的寒刃。要再加任何一个形容词的话，这把刀上沾着圆润的血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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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人应该避开锋芒、明智地晓得不要自寻短见的道理。然而郁姒是郁姒，郁姒看到那眼神，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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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里说：“小太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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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慢悠悠地回答他，“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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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昨天那个向姐姐，没错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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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是挺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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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就知道到底是不是他了，”郁姒舔了舔唇，“……他好正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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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沉默良久，“……我不对你的取向和癖好发表观点；但是我善意的警告你，不要又觉得好玩去故意招惹人家，和人家对着干——万一剧情失调崩解，你这前二十年都白搭了，任务评级还不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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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能叫招惹人家？”郁姒轻声道，这回说出了声，“是他先招惹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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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招惹你了？”安瑾棠眨眨眼，好奇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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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想起来昨天那对渣男贱女了，”郁姒把手机还给安瑾棠，“不过不是我酸，这种二世祖，我们也没什么好羡慕的。人家做什么不是站在家里人的肩膀上，本来就手可摘星辰，有什么资本谈努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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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没资本抢人家男朋友。没资本仗势欺人，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了。郁姒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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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瑾棠耸耸肩，从他手里拿回手机，“你总得承认——他人还挺好看的，对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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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姒大声笑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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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瑾棠跟着他笑，拍拍他肩膀，“我跟你说，他还单身呢，你要不要努力一下，等傍上富婆，说不定下半辈了伙食费都有人给你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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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诚然是在说笑。郁姒听着不以为然，冲他翻了个白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