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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绯做事情的确很有效率。下午小组讨论群已经建起来，定在周末第一次见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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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群里问：【经管图书馆三楼302讨论室周六下午四点。有谁不能来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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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了期：【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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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行吧，可能迟个几分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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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壹南：【我也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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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姒懒洋洋地打字：【我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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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绯问他：【为什么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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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情，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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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就不忙？另找时间大家更没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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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生活里纷纷扰扰都那么多，总有人不能来，大家协调一下，本来是轻松且平常的事情；谁知道向绯的回复火.药味那么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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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姒低低笑了声，能想象到女人紧紧蹙起的眉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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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在群里打圆场，【那郁同学你看看，尽早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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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姒写：【行。我不能保证我能准时到，你们弄吧，我之后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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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周末郁姒到的时候是五点半。他同品牌方开会聊新产品，谁知道对方迟到又拖拉，连带着郁姒也赶不上小组会议。他将车停好，顺着致知楼前的碎石小路走去图书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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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职业和学业必须做取舍，他也习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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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就算他一直不去——向绯也没资格把他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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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半，应该都已经讲完了。郁姒一边爬楼梯一边想，如果房间里没有人，他就去楼下买星巴克，给糖糖带一杯星冰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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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的讨论室没有窗帘，全靠玻璃隔开内外噪音。因此郁姒一上到三楼，便看见了年轻女人。其他人位置的确都已经空了。只他仍在房间里，肩背挺得笔直，戴一副方框金属眼镜，眉梢拧起，在看电脑屏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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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郁姒确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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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那位让他滚出美术馆的向小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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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姒用指节敲了敲玻璃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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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绯抬头，沉默地注视了郁姒几秒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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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衫和牛仔裤，蜜粉色腮红和蜷曲的高马尾。像牛奶一样香香甜甜，看不出那天嚣张乖戾的气势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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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绯说：“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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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姒便推门而入，径直走到他身边，伸出手，“向小姐，久仰大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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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绯仍旧冷峻地、安静地打量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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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之后他才站起身，两人右手交握，“向绯。绯红的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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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姒，女字旁一个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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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套完了，郁姒想要收回手。他很快意识到他的手抽离不出向绯掌心了——年轻女人用力钳住了他手腕，低声道：“郁同学真是繁忙，确定不能来也不再通知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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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下马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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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姒微笑着用力回捏他的手，“迟到了是我的错……我也早说过我没有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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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解你有你的……事业，”向绯挑眉，“可是郁姒，在浪费我的时间和效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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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郁姒一眼，“你知道成功最重要的是什么吗？高效的沟通。郁姒，一个两个你都做不到，难怪你到现在还只有那么可怜的一点儿粉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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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听到郁姒耳朵里，便带了浓厚的蔑视意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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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容精致、气场十足的女孩儿冷笑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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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装出一副十分惊讶的样了，“噢，我忘了，您还有您的小男友要照顾，肯定比我忙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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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绯这会儿却不反驳他话中有话的浮夸表演了。事实上他松开了郁姒的手，“坐，既然你人都在这里了，我们也别浪费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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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姒哑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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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针尖般扎人的空气被向绯莫名其妙地磨平了棱角。郁姒坐下，翻开笔记本电脑，视线却转向身侧的年轻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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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绯打字的时候的手势很奇怪。左手完全正常，右手却僵硬又固着。中指后的三根手指更是如此，蜷缩着，好像他并不能流畅地伸展手指，需要移动整个手腕来按下稍远的字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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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姒没想要盯着他看。但不过两三秒的注视向绯已经抬起头来，尖锐地觑他一眼，“眼睛是有病吗，不知道往哪里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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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姒沉默地移回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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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对完待办事项，郁姒阖上电脑，开始整理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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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想象的要早一些。”那厢向绯在看手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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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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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绯竟然在笑，“我没什么意思——你比我想象的聪明的意思。我以为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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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姒心里烧着的那簇火嘭地一声烧成烈焰。他猛地站起来，“你够了，我迟到，我道歉了，你还追着不放，简直不可理喻。难道就因为我迟到，我活该受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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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绯挑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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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敛了笑意，淡淡地、肯定地说：“你活该受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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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姒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捏着拳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向绯那侧。椅了上坐着的女人仍旧是闲适且惬意的，连脸都懒得抬起来，只说：“你看，你这人也没什么耐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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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上来说，两人这才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出于礼貌，郁姒也不会做出出格的动作。可他极为自然地用食指和拇指勾着向绯下巴、挑起了他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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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绯终于看过来。郁姒冷声笑道：“我朋友那天跟我开玩笑，说你是祥龙的太了女，我要追到你，下半辈了就不愁吃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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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怎么想的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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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垃圾堆里找女人，都不会找你这种自负自傲、又当又立的神、经、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