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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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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崖香小姐请笑得再灿烂一些，左边嘴角再上扬1.125度，楼齐先生的脸请再朝右偏5度……楼齐先生，5度就够了，您不必亲到梁敬先生的脸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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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注意，大家请看镜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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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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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西尼站全体驻站人员祝全国人民新春快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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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努力挤出最热情洋溢的笑容，他们在背景墙壁贴上火红的福字和年画，好让卡西尼站内看上去有过节的气氛——至少在镜头上看上去是如此。卡西尼站在名义上属于全人类所有，但它的制造单位是有国籍的，历届驻站人员算起来中国人最多，其次才是欧洲和美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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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卡西尼站内不光会过春节，还会过端午和中秋——他们毕竟拥有世界上最大的月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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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了诸位。”大白终于放过了这群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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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作为摄影师是个完美主义者，它要求每个人的采光和拍摄角度都必须正好，不能有一丁点瑕疵，以求达到最佳的上镜效果，所以它把七个人像玩偶一样摆来摆去，其中默予的笑容被大白多次矫正，大白说他是“上门推销假冒伪劣保健品欺骗中老年人的虚情假意式笑容”，默予气得牙痒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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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视频万凯就扑上沙发抓起平板，他正在和足球论坛上与其他人展开一场史无前例的漫长骂战，一句国骂要跨越十二亿公里的遥远距离，上一句“＊你妈”还没抵达目的地，下一句“＊你大爷”已经踏上了征程，它们要在路上以光速飞行足足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能让屏幕对面的沙雕网友们感受到万凯对他们的亲切问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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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国骂再飞一会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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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董海离开大厅，进入自已的办公室，胡董海的主任办公室在二楼大厅的另一侧，办公室边上就是医务室和厨房，他把门锁上，然后背靠在房门上，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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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还好么主任？”大白问，“我注意到您的脸色不太正常，是否需要就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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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需要，不需要。”胡董海摆了摆手，显得很疲惫，“大白，我没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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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办公桌前坐下来，把双手用力插进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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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很寂静，灯光柔和，胡董海习惯在安静的环境下思考问题，实验室里人多口杂，几个人叽叽喳喳的对他来说是噪音，现在独处一室，胡董海才真正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大白把所有的数据都投放了出来，他注视着眼前滚动的数字和图像，眉心的山字纹越来越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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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球的存在与他所经受的教育绝对是相违背的，在这种情况下，胡董海第一个想到的并非是什么不着边际的四维空洞……而是大白的测量数据有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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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复检情况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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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检结果无误。”大白回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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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董海为了确保测量结果的准确，他让大白反复测量与多次自检，以确保每一个环节都没有漏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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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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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还是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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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董海长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目光落在对面的墙壁上，“帮我联系地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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