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嫂子该等着急了。”
每日都会在晚膳后到药堂里转转的周铭,在看到一声不发的坐在梨木柜台后面的周渊时,他是吃了一惊的,只急忙道。
“周铭。”
而周渊却只沉沉的叫了一声周铭的名字,直把周铭叫的心下一跳,要是他没记错,他大哥上次这么叫他还是在他父亲去世那晚。
他大哥披麻戴孝跪在他父亲棺椁之前,沉沉唤了一声他的名字,然后缓缓道:“父亲一生的心愿是开一个医馆,他没能完全的心愿,便由我们替他去完成。”
他们兄弟二人花了半辈子的时间才终于完成了父亲的遗愿。
“父亲他老人家做了一辈子走医,经他手治过病的人,不计其数,可仍然半生清贫,去世之前只得两间茅草屋,可在几年前翻修茅草屋的时候,我却从地下翻出一箱子碎银,你说父亲为什么不用这银子自己开一个药堂?”
那笔银子放在现在也不是小数,更别
说是他父亲活着的时候,以当时铺面的租金,开一个药堂绰绰有余。
可偏偏他父亲选择全部埋在地下,去世前也不曾对他们兄弟二人透露过半分。
原本他还不理解他父亲去世前说的那句:“医者仁心,切勿丢了初衷。”,现在倒是明白他父亲的一片苦心。
“父亲肯定是走医做习惯了,而且人老了,不想再折腾,这才没开药堂,如今咱们兄弟二人也算是替他了了心愿。”
周铭极为肯定的说完只背手看着这个干净整洁,一切都井井有条的药堂,心下油然而生一股满足感。
这辈子,他最为得意的事情,就是这间药堂。
失望的看了一眼周铭,周渊叹了一口气,只缓缓道:
“周铭,直到现在你仍然不懂父亲他老人家,开药堂是其他,而有一颗善良宽容却又不缺仁爱的心,才是为医者该坚守的东西。”
“大哥,我早已经不是那个跟在你身后事事都需要你指点的少年,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罢了,我说再多恐怕你也听不进去,作为大哥,我就问你一句,回春馆死人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听到周渊的问话,周铭明显紧张的缩了一下瞳孔,可最终他却是摇了摇头:
“不是我做的,大哥,你现在竟是连我也要怀疑吗?再说医馆里治死个人也没什么奇怪的。”
“这件事,我也不想多追究,我已经答应了林大夫,以后只要是拿着回春馆开出的药方前来抓药的病人,药材都半价。”
“半价?大哥你疯了吗?这些药材有多珍贵,你又不是不知道,到时候咱们的医安堂不得亏死?”
周铭睁大眼睛,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声音也蓦地变得高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