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朱厚炜脸色挂满怒色,伸手拿起面前的蔬果砸向张延龄。
张延龄醉了,人一喝醉就管不住自己的嘴,有的喜欢满嘴胡话,有的喜欢胡吹大牛,还有的喜欢倾吐积攒在肚子里的不满,张延龄就属于后者。
朱厚炜对宗室太狠,以至于让满京城的勋戚都惶惶不安,怕的自是皇帝的第二把火烧到自己的头上。
嘉靖朝第一新贵自然是皇后薛芷蕾的父亲嘉定伯薛元亮,再然后便是寿宁候张鹤龄和建昌侯张延龄。
张家兄弟在弘治朝的时候多少还有些收敛,可到了正德朝以后,仗着自己姐姐是太后,当真是坏事做尽,恶事做绝,有太后罩着,两兄弟无所顾忌,就算被大臣弹劾成了筛子却依旧我行我素,颇有些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意思。
皇帝也是要脸面有顾忌的,所以在两兄弟眼里,就算他们恶贯满盈,皇帝除了不痛不痒的申饬几句,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
可朱厚炜借着大婚的机会直接对全天下的宗室动手,不但将数百藩王圈禁在了房山,还将宁王以及几位郡王直接投入了宗人府,据说还要对宁王三法司会审,以国法定罪!
亲王、郡王只要不谋反充其量也就是除国、削爵、圈禁,可以国法定罪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天子是想要定宁王谋反,然后送他归西!
好狠,勋戚被惊住了,但凡豪门权贵谁没仗势欺人,谁没干过几件不法事,简单点说,谁的屁股底下没几摊烂泥?
天子要是存心找茬,用对付宗室的方式来收拾勋戚,勋贵阶层几乎没有反抗之力。
于是这段时间勋贵们都很低调,屁股下面烂泥越多的越低调也越害怕,这其中就以张家兄弟为首。
张家兄弟怕了,哪怕有姐姐罩着也怕,朱厚炜连姓朱的都能毫无顾忌的收拾了个遍,更何况他们这些外姓?
再加上张韶华和她爹说过一番话以后,张家兄弟恨不得直接躲在各自府里面当鹌鹑。
恐惧、积怨慢慢沉淀,终于让张延龄醉酒之后大放厥词。
说的无非就是朱厚炜怎么能对自己亲族下手那么狠,诸
王镇守藩地是为护翼大明江山的,圈禁到京城来算怎么回事,最后连六亲不认的话都说出了口……
喝了酒管不住自己嘴还管不住喉咙,你说你要是小声议论也就算了,偏偏越说越激动,以至于让满殿内的人都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你?
张鹤龄恨不得一巴掌呼死这个二百五……
蔬果精准无比的砸在张延龄的额头上面,顿时将这二货给砸清醒了。
被砸醒的张延龄二归二,可却不傻,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得罪了皇帝,当下毫不犹豫,扑倒在地,嘴里不断请罪。
张太后的脸色已经难看的不能看……
“都说酒后吐真言,看来建昌侯对朕的怨愤颇深啊。”
张延龄磕头磕的砰砰响,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嘴里面便只能一直请罪。
“朕殚精竭虑,为的是大明的江山社稷,为的是不让大明王朝走进宿命轮回的怪圈,为此朕不惜背负骂名,因为朕知道,朕的千秋功过自有后人去评定。
可你身为皇亲国戚,身为朕的舅舅,在宗室之政中并未损失分毫却还能对朕如此不满,当真是让朕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