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二人都是进京赶考的举子,一旦高中,只要不出意外还有人提携的话,那么二人将在二十年内位列朝堂,到了那个时候,今上若是执意要对儒家动手,他们就必然是首当其冲!
不止是他们两个,严嵩也肯定跑不掉……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严嵩呵呵笑道:“公谨、秉用此番参加会试,当先该想的只是如何才能金榜题名,四书五经关系到二位能否中试,而策问和殿试关系的则是二位能否名列前茅,严某是没机会了,可二人机会甚大,没准以后严某还要靠公谨和秉用多多提携呢。”
夏言和张骢连道不敢,然后说了一堆没有营养的废话。
“正德七年年底的时候,就已经传出过商税的风声,然而直到今日,天子也没有下旨征收商税,为何?”
张骢笑道:“想来是朝中阻力甚大,就算是陛下也不得不慎之又慎。”
“今上可没有这么好说话。”严嵩嘿嘿一笑道:“在严某看来,之所以还没有开始征收商税,最主要的原因应该只有一个。”
夏言和张骢立刻做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严嵩目光变得凝然几分道:“征收商税,士大夫的损失可不算轻,那么这些受损的官员肯定会想方设法让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他们阻止不了商税的征收,但可以上下勾结,徇私舞弊,以各种各样的手段来偷税、漏税甚至
做假账。
到时候商税没有征收上来,或者比往年没有增加多少,朝臣言官们一定会跳出来说征收商税以至于民间商业凋零,不堪忍受巨额商税的大商们纷纷减少经营,甚至改商为农等等。
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要废除掉商税,届时今上无计可施,便只能向朝臣妥协……
不过今上何等睿智,这其中的关窍想必早就想到了,所以今上必然会想出一个法子来遏制这种情况的发生,因此严某以为,这次策问七成以上天子会以商税如何征收,如何杜绝上下其手、徇私舞弊来出题。”
夏言和张骢目瞪口呆……
“天子如何出题,考官们管不到,但是阅卷的主考官肯定对于商税有自己的看法和应对,因此公谨和秉用,你二人在这策问题中该考虑的是如何迎合主考官的想法。
若仅仅只是夸夸其谈,去迎合天子的想法,那么名落孙山的可能太大,不过梁阁老和蒋尚书为人正直,你们只需要中规中矩作答,策问题当可无虞。
不过中了会试之后便是殿试,殿试时候天子可能只阅几张卷子,也可能阅很多卷子,你们想要迎合圣意,最好是能答的快些,最好是能在前十个交卷,如此一来,你们的卷子多半能被天子亲阅。
这个时候你们答的卷子就要迎合圣意,天子想听什么想看到什么就说什么写什么,如此一来不说一甲,你们二甲排名靠前,应当不难……”
叹为观止,当真是叹为观止!
夏言和张骢听了这一番分析之后,对严嵩已然佩服的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