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学使王大人到。”
王守仁身穿大红官袍,脸上挂着笑,缓缓走到正堂前的台阶上,对着施礼的众商笑道:“诸位商道翘楚无需多礼,坐,都坐。”
众商依言落座。
“本官奉天子旨意巡学天下,意在开民智,兴民学,让大明治下孩童皆有书读,此举开天辟地,功莫大焉。
天子赐本官天子剑,特旨本官有提调各地官府税收用于办学之权,然而本官前几日去了户部,户部诸尚书以税未征齐,未经核算为由推脱,本官可以等,但是不想等!
兴学乃大明善政,早一日落实,大明百姓便早一日受益,但手中没有银子,本官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本官说话喜欢直来直往,召见诸位来巡学衙门的目的,诸位想必也都清楚,既如此,本官有些话也就不藏着掖着去说了。
本官没打算让诸位捐资助学,毕竟本官也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就算有再多的银子,最后还是要招募工匠,兴建校舍,采买进学之物,若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力有未逮不说,就怕耽误了今年的兴学之日。
因此本官邀请诸位前来,目的呢其实很简单,就是希望诸位大商能行善,造福乡梓。”
众商面面相觑,似乎没太明白王守仁话里面藏着的机锋,不要他们捐银子,却要他们造福行善?
“敢问王大人。”袁弘义起身拱手道:“不知王大人话中之意,可是让我等出资于各县各乡兴建校舍?”
众商贾的目光都落在王守仁脸上,袁弘义的问题也是他们想问的,如果有确切的答复,那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要知道他们这些被召集而来的大商背后基本上都没有勋贵背景,话说回来了,如果是勋贵之门的商人也未必会卖王守仁面子。
但是他们不行,他们在官场上有人是不假,可王守仁本身就是官,而且还是从二品的高官,此番携天子剑来南直隶,更是相当于代表天子意志的钦差,他们靠山的大腿就算够粗,也肯定没王守仁的手臂粗。
说到底就是他们背后的官员,绝对没有可能为了商贾的些许利益去和王守仁翻脸,甚至不惜
付出恶了天子的代价来给他们撑腰。
所以众商其实已经做好了挨刀的准备,只是不知道这一刀会有多狠!
如果仅仅只是兴建校舍,采买一些学业用品,那能花多少银子?一千两还是两千两?至少都在众商贾承受的范围之内。
王守仁淡笑道:“这位东家说的没错,这县学不急于一时,但是乡学已是迫在眉睫,按天子的意思,今年八月初就要让孩童入学,时间真的不算宽裕了。
因此,兴建乡学校舍,本官只能求助于诸位东家,本官的要求不高,诸位每人只要能兴建一到两座校舍,本官就足感盛情。
当然,多多益善更好,哪位兴建的校舍多,本官自然会将哪位的事迹上报天子。
不瞒诸位说,天子在通州工业园内拥有诸多产业,这些产业还需要交给天下间的商人去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