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在外行了一日，衣衫染尘，所以李奉渊才没有贸然坐在她的床沿上。</p>
李姝菀垂眸看着蹲着的他，拉下了他的手，不过李奉渊却又握了上来。</p>
他的衣裳是凉的，掌心却很热。</p>
他如从前那般将她的手包在自己宽大的手掌里，又问她：“为什么生气？气到连哥哥都不愿意叫。”</p>
他五年来没有回来过一次，没有寄回过一封家书，带给她一句问候。他行事那样绝情，竟问这种话。</p>
李姝菀挣扎着想抽出手，李奉渊却不让，他牢牢握着她，开口道：“这辈子都不打算认我了？”</p>
李姝菀没有回答。</p>
她蹙眉看着他，索性直接开始赶人：“夜深了，我要休息了，将军回去吧。”</p>
李奉渊没动：“叫声哥哥我就走。”</p>
堂堂大将军，蹲在自己妹妹的床前像个流氓头子一样威胁着她喊人，这实在不像是他的作风。</p>
李姝菀有些诧异地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p>
李奉渊表情认真，大有今天晚上若不能从她嘴里听见这一声哥哥，便在她房间里守一整夜的架势。</p>
李姝菀不想叫，她任他拉着一只手，负气地自顾自躺下来，背过了身去。</p>
李奉渊怕她扭着手，松开了她，将她的手放进被窝，起身替她掖了掖被子，然后就没了动静。</p>
李姝菀睁眼看着里侧的床架，身后没有声音传来。</p>
但她知道他在，就站在床边看着自己。</p>
她抓着身下的床单，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在昏暗夜色的遮掩下喊出了那个在心里叫了无数遍的称呼：“……哥哥。”</p>
不甘不愿，又仿佛终于如愿以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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