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杨炳古稀大寿，大摆宴席。</p>
杨炳乃李奉渊恩师，李奉渊自然要去祝寿。请帖还没送到，李奉渊便早早备下了寿礼。</p>
杨修禅亦是提前同李奉渊打过招呼，叫李奉渊寿辰那日早些到，陪他老人家痛快喝上一顿。李奉渊欣然应下。</p>
寿辰当日，出发前，李奉渊下到府中酒窖，提着灯翻出了两坛子阴藏了多年的好酒。</p>
他拎起没多大点的酒坛看了看，估摸着不够喝，又从角落里翻出两坛。</p>
酒坛上的红纸封口上写有封口期，宋静看他尽找些十年前泡的老酒，有些不放心，在一旁劝道：“您手里这几坛子药酒泡了十来年，烈得很，您今日虽是作陪杨老将军，也切莫贪杯，酒醉伤身。”</p>
李奉渊垂着脑袋“嗯”了声，听见了，但酒却没放下，拎着四坛子酒出了酒窖。</p>
李奉渊今日做好了不醉不归的打算，是以没骑马，打算与李姝菀共乘马车。</p>
她梳妆妥当，拿着寿礼先一步上了马车，在马车中等他。</p>
李姝菀等得无聊，和桃青柳素二人在马车里打起叶子戏。</p>
刘二瞧见李奉渊从府中出来，隔着车帘冲里面道：“侯爷来了。”</p>
柳素和桃青听见这话，收拾了桌上的叶子戏，忙退了出去。</p>
车窗开着，李姝菀透窗看出去，觉得李奉渊看着与往日有些不同。</p>
待他走近了，细看之下，李姝菀才发现他身上这件衣裳的领口比之前他穿的那几件要高些，遮住了脖颈处狰狞的长疤，露出了一半凸显的喉结。</p>
想来是怕杨炳见了难受，这才故意将疤遮住。</p>
李姝菀没有问过他这道疤是怎么来的，李奉渊也没主动提起。不过李姝菀想，这道疤应当令他吃了些苦头。</p>
李奉渊提着酒坛钻进车厢，与靠在软塌上的李姝菀对上目光，下意识看了眼手里的酒。</p>
他曾亲口答应过她不再饮酒，不曾想今日就要破戒。</p>
然而杨炳传授他武艺兵法，待他如亲子，今日这顿祝寿酒，即便李奉渊舍命也当陪他老人家喝个尽兴。</p>
李奉渊快速看了李姝菀一眼，她垂着目光，扫过他手里的陈年老酒，微微蹙了下眉，却是什么都没说。</p>
她身子一歪，靠在枕上，捞起手边一本封皮无字的书本看起来。</p>
李奉渊在她身边坐下，抬手叩响车壁，驾车的刘二听见声音，扬鞭赶马。</p>
马车徐徐前行，李奉渊将酒坛子放在脚下，侧目看她，没话找话般道：“在读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