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菀头也没抬，将手里的书翻了一页，道：“描述各地风俗的游记。”</p>
李奉渊垂眸朝书上瞥了一眼，见书上展开的两页大片都空着，右页写了一半，左页完全空白，似是一本未竟之书。他问道：“这本书怎么不全？”</p>
李姝菀将剩下几行字看完，合上书道：“这是我朋友著的书，天地山河他只见了一半，所以只写得了半本。”</p>
李奉渊听见朋友二字，敏锐道：“那位姓沈的？”</p>
自从知道沈回便是祈伯璟所说的那位“书生”，李奉渊对他的印象可谓差到了极点，提起他自然也没什么好话。</p>
他待人接物一向知礼，眼下说话含刺，李姝菀不满道：“为何这样叫他，阿沈有名字。”</p>
李奉渊听她叫得亲昵，心里不是滋味，李姝菀却像是没察觉到李奉渊的脸色，又仿佛故意说来刺他，继续道：“阿沈是我与惊春的朋友，惊春今日邀了他来，他也要来赴宴，你若见到他，可不要叫他‘姓沈的’。”</p>
李奉渊没答应，他定定看着她，问道：“你们的关系已经近到唤他“阿沈”的地步了？”</p>
李姝菀道：“他是我好友，自然比旁人亲近些。”</p>
李奉渊仿佛非要与沈回在她心里争个高低，又问道：“比我们之间还近吗？”</p>
他这是什么话？</p>
李姝菀侧目看他，不期然撞进他乌黑的眼眸，她皱着眉头，有些不自在地眨了下眼，回答时却不带半点犹豫：“……没有。”</p>
李奉渊不依不饶：“那为何叫他阿沈，叫我侯爷？”</p>
李姝菀眉头皱得更深。往日她不是喊他“将军”，就是唤他“侯爷”，也不见他如此斤斤计较。今日夹了个沈回在中间，他倒小肚鸡肠起来。</p>
李姝菀伶牙俐齿：“你位高权重，将你捧得高些不好吗？”</p>
李奉渊说这么多，无非是想听她叫他“哥哥”，可她不肯改口，李奉渊也没办法。</p>
偶尔逼她喊一句“哥哥”听得舒畅，这时候若要逼着她喊出来，李奉渊反倒觉得自己像是在沈回面前矮了一头。</p>
他不再多言，屈起食指轻弹了下她耳下冰凉的玉坠子，耳坠轻摇，李姝菀捂着耳朵，看他作乱的手。</p>
李奉渊垂眸看她，语气淡淡：“偏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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