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将手抱在他的后腰上，但又觉得万一贼人冲进来，要阻碍他行动，实为不妥。于是把手抓住他的衣裳，仿佛只有跟他再近一下，自己才会真的安全。</p>
脑海里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那些刺客，会不会已经摸清了我们在哪里，直接杀过来。</p>
或许，他们知道子烨会守在帐门后面，索性绕到了帐篷后，一刀通进来。</p>
这帐篷那么小，他们要真这么干，我和子烨至少死一个。</p>
心跳砰砰地响，我又心虚地望向身后。</p>
又过了一会，终于，我听到外头有了些不寻常的动静。沙沙的，好像有软靴踩在了荒草和枯枝上。</p>
一串夜枭的声音响起，生硬而不合时宜。</p>
那些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则越来越紧张，身上冒起了冷汗。</p>
但子烨的人，没有给那些贼人施展的机会。</p>
只听喊杀声起，有人叫道：“保卫上皇！”</p>
有人叫道：“缴械不死！但有反抗，格杀勿论！”</p>
那是吕均的声音。</p>
果然，去洛阳送折子什么的都是幌子，连我也被片刻。</p>
外头火光纷乱，兵荒马乱。有兵器撞击的声音，有打斗的嘶吼声，还有重物倒地之声……每一个动静，都让人心惊肉跳。</p>
正当我浑身紧张之际，忽然，一只手臂环过来，将我搂在怀里。</p>
“别怕。”子烨的声音温和而无奈，“我说无事，便会无事，信我。”</p>
信你个狗头。</p>
我想骂，话语却卡在喉咙里出不来。我没说话，仍紧紧攥着他的袖子。</p>
好一会，外头的动静终于平息下来。</p>
吕均的声音再度在帐外响起，中气十足：“逆贼皆已伏法，请上皇移驾！”</p>
子烨这才松手放开了我，而后，帐门被撩开，他走了出去。</p>
火把光一片，帐外，站了足足上百人。</p>
不用问也知道，这是早已经设好的圈套。那些刺客以为埋伏了我们，却不知道黄雀在后，被子烨反手埋伏了。</p>
地上跪着的人，有的伤了，有的完好。还有几具尸首倒在地上。</p>
他们身着黑衣，但凡活着的，无不瑟瑟发抖。</p>
“众卿辛苦。”子烨淡淡道，说罢，目光扫过了那些被俘的刺客。</p>
他走到其中一个刺客面前，道：“抬起头来。”</p>
那刺客抬起头，露出一张颇为中年人的脸。虽然也在发抖，但他看上去比别人更为冷静。</p>
“你叫什么？”子烨问。</p>
“罪人石利。”他说。</p>
“何人派你来的？”子烨问。</p>
“罪人……罪人不敢说！”他伏拜道。</p>
“都敢弑君了，还有什么不敢说。”子烨的眼睛朝其余人等扫一眼，冷冷道，“谁招认，朕可免其一死。”</p>
话音才落，石利身后一人忙膝行两步，大声道：“罪人招认！罪人招认！禀报上皇，是左相董裕派我等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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