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一盏温酒 番外1(1 / 2)

金陵这个孩子像谁?

论他的相貌,像极了金子轩,眉心一点朱砂,俊秀非常;论他的品性……有魏无羡的随性洒脱,也有江澄的傲慢骄矜,但是也能瞧出几分蓝湛的严于律己,杂七杂八的混在一起,很是丰富,也有些别扭;但是追根究底,从他对温宁的态度也能看出,骨子里是随了江厌离的坚强和包容。

所以,即便在他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可他在哭过之后便青涩地担起了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让人不得不赞叹一句是所有世家子弟中最耀眼的那一个。这份骄傲,和家世无关,只源于这个孩子心里的纯粹。

而这份纯粹,让魏无羡既欣慰,又心酸。

因为他看着金凌的模样,总能想起当年的温酒。

魏无羡时常在想,金凌和温酒这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怎么可以相似成这样。

这个问题,有一天他遇到聂怀桑的时候,两人一起追忆往昔时,聂怀桑反问了他一个问题,有了答案。

“魏兄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小朝阳,金凌这孩子如今会是如何的?”

魏无羡当时惊出了一身冷汗,现在都还记得聂怀桑那一声“所以啊,金凌这孩子,怎么能说和小朝阳毫不相干呢?这孩子何其不幸,又何其幸运,令人嫉妒”。

令人嫉妒的金凌现在,正对着一团火,大眼瞪小眼。

因为近期暮溪山一带颇有异动,不少村民上山砍柴、打猎时被邪祟侵扰。虽然都没有性命之忧,但是每个都被吓得半死,闹得人心惶惶。所以金凌便和蓝思追、蓝景仪两人一起相约前来除祟。

因为只是扰民,所以三个人便分头行动,打算速战速决。金凌途径一个山洞,觉得颇为诡异,便进来瞧了瞧。

然后就遇见了这么个东西。

但是他还没有什么反应,这团火却比他还要激动。金凌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看出来的,觉得这团火似乎很高兴,但是又很害怕,想要靠近他,但是靠近了却又立刻弹开,好似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金凌举着岁华,一副防御状态。但是看了半天,发现对方虽然惊世骇俗了一点,但是好像没有

什么危险。想到附近的村民说的“看不清长相,但是会放火”和“只扰民未曾害人性命”的现象,金凌暗暗思量,大概就是自己跟前的东西。

可他手上有魏无羡给他的莲子手串,最是能辟邪。

就算是温宁有一次不小心在和他玩耍的时候触碰到了,都灼伤了好大一块。而那团火刚刚凑的他很近却也没有被伤到,足以证明对方的确不是什么邪祟。

而且,金凌也不知道为何,就觉得对方似乎是有灵性的一般。

虽然继任了家主,但是还不过是十二岁的少年,透着玩性。

又瞧着它一直盯着自己的弓,上蹿下跳的激动异常,以为它是羡慕,当下露出来得意的神色:“你还挺识货,这可是一把神器!是当年我满月的时候……”金凌顿了顿,没在往下说。

因为,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这把弓,不是他最敬爱的义父,含光君送给他的。送他这把弓的人,另有其人,而那个人,据说还是义父的心上人。还据说,他这个干儿子,其实是要给那个人当的。

金凌瘪了瘪嘴,不打算对着这团火说自己的私事。可刚抬头,就瞥见那火团挨着自己,火焰肆意张扬,但是却极其鬼鬼祟祟,平白让金凌生出一股这团火是在鄙夷他的想法。

金凌被自己的想法气到了。

“你,你离我远点,我……”金凌瞧着它虽然不屑,但是却真的往后退了一步的样子,疑惑道:“你是不是听得懂我说话吗?”

那团火上下动了两下。

“这是,点头?”

那团火又是上下动了两下。

“你不会说话?”

上下两下后,紧接着又是左右两下。

金凌愣了一下,然后才道:“哦,你是讲不了话对吧!”

这回,又是上下两下。

“那,我来问,你点头摇头就好。”

点头。

“你是要妖?”

摇头。

“魔?”

继续摇头。

“鬼?”

那团火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然后半天没反应。

金凌瘪瘪嘴,不满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

还有不知道的啊!”

火团疯狂上下蹿动。

金凌被吓了一跳,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是不知道。”顿了顿,咦了一声,道:“不对呀,鬼是死者所化,你说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鬼……是不知道自己死没死吗?”

又是点头。

“那你难不成还是个人?你哪里有点人样啦!”

这回火团又是没动,但是和刚刚的思考不同,这回好似很难过。金凌都觉得她能自己把自己熄灭了。

于是,连忙摆手,道:“你别难过,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有个朋友是姑苏蓝氏人,他会问灵。等他来了,我让他帮你问灵,到时候我们就知道你要说什么了。”

火团“噌”的一下,又亮堂了不少。

吓得金凌往后退了一步。

正巧洞口外,传来了蓝景仪的大嗓门。

金凌大喜,忙道:“来了,来了!是我的朋友们来了!”说着,他往外跑了跑,应声道:“蓝景仪!蓝思追!我在这里!!!!”

蓝思追和蓝景仪闻声找了过来,瞧见金凌,蓝景仪便立刻嚷嚷道:“金如兰,你没事在这个山洞里烤火做什么啊!我们找你都快找疯了!”

“先别说这些了!我找到扰民的东西了,就是这团火,但是他好像出了意外。可能是生前葬身火海,死后留有执念,所以才会……蓝思追,你先来问灵吧!”

一团火,从金凌身后面飘了过来。

蓝景仪被忽然能自己动的火团吓得第一时间拔、出了剑。道:“什么鬼东西!”

“都说了不是鬼东西了!”金凌嫌弃道:“你这胆子,怎么还这么小。”

“景仪,你先把剑放下,这……他没有恶意。”蓝思追伸手安抚半个身子都快挂到自己身上的蓝景仪道。

“就是,就是,蓝景仪!你瞧你的怂样,我不都说了么,他没有恶意的。”

蓝景仪左右看了看,这才把剑收入剑鞘。

火团绕着他们三个转了一圈,然后落在蓝思追跟前。

金凌道:“你还挺聪明,知道谁能帮你问灵。”

蓝思追取出自己的琴,席地而坐,却

发现那团火愣愣地盯着那琴,好似一幅不可思议的样子,又蹿起来,打量他。

蓝思追也被这人性化的一面愣住了,忍不住问道:“你,认识我?”

火团迟疑了一会儿,摇头。

“……那你是认识这把琴?”

疯狂乱蹿。

这回蓝思追愣了一下,因为这把琴是温酒留给他的。虽然是一把好琴,但是却并不广为人知。甚至,现如今这世间真正知道把琴来历的人,他掰着手指头也能数过来。

“思追,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蓝思追回过神来,道:“你先冷静一下,我现在要开始问灵了。你……放松就好。”

说着,蓝思追伸手抚琴,问“汝名何”。

答:“温酒。”

蓝思追浑身一颤,甚至失手扯断了琴弦。

划过手指,落了两滴血。

蓝景仪和金凌两人大惊,异口同声问道:“怎么了?”

蓝思追浑身都在颤抖,满脸不可置信的同时,却又热泪盈眶,让人看不明白究竟是大骇,还是大喜。

金凌和蓝景仪还想继续追问,可是却也发现了蓝思追的两滴血没有落在琴生上,而是朝着那团火飞了过去,然后被那团火吞得干净。

还未来得及问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就看见那团火开始不断地膨胀,片刻功夫就成了一个熊熊燃烧的火人模样。

两人连忙拔剑,护着蓝思追,做好防御,后退了两步。

蓝思追连忙拦住两人,道:“别伤她!”

那火人也没有攻击,而是直直的倒入了旁边的黑潭,顷刻间,便被潭水灭了干净,连半点火星都不剩下。

山洞一下子变得黑漆漆的。

蓝思追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失了神,但是片刻之后,立即飞奔过去打捞谭水中的人。

金凌和蓝景仪两人不明所以,但是却从未见过这样的蓝思追。对视一眼后紧随其后,三人七手八脚的把人捞了起来。金凌甩出了一张符篆,在地上生了堆火。

“思追,你是不是认识她?她是谁啊……”

金凌的话还没有问完,就从洞口飞过来一把剑,剑锋凌厉无比,逼得

他们三个闪身躲开。

待他们站定的时候,却发现是一把气质清冽,犹如皎皎月光的宝剑。这剑护在那人身侧,好似有人靠近一步,就能大开杀戒一般。

金凌定睛一看,大惊:“这把剑……”

“是夕颜剑,是夕颜剑!”蓝思追语无伦次道:“真的是你……小姑姑,小姑姑你终于回来了。”

蓝景仪一头雾水,问道:“思追,你什么时候有个小姑姑了?不是……只有梅染姑姑吗?”

“景仪,如兰,她是……含光君!?”

金凌和蓝景仪一愣,便看见一道白影,落在他们跟前。

“义父!”

“含光君!”

蓝湛头一次没有理会他们,只盯着躺在夕颜剑后方地上的人,但是才朝前走了一步,便被一阵剑鸣挡住。

纵然他把夕颜剑带在身边这么久,这把剑也只认一个主人。人死,便自封,如今人回来了,不远千里也跑来护在她身前。

蓝湛垂了眼帘,让人看不清神色。

伸手拽下了身上的朝阳玉佩,用灵力将它送了过去。

那里,是温酒剩下的半条命。

温酒是被如刀子一样的风抽在脸上被抽醒的。

迷迷糊糊,尚未全醒,只感觉自己整个儿都是有气无力的,好似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一样;又觉得自己的血肉都被烈火灼烧过,浑身的骨头都被碾碎了。

一瞬间,死亡的感觉涌入意识,一下子把她惊得彻底醒过来。

醒来之后,温酒还未来得及思考现下是个什么情况,就被抱着自己的蓝湛惊得浑身僵硬。

她似乎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微微仰着脑袋,下意识喊了一声“蓝湛”。

蓝湛闻言,也是浑身一颤,微微低头,确定是温酒在喊自己,浅若琉璃的双眸底下有无数情绪在翻涌。

可奈何,温酒没看他。

因为蓝湛一颤,温酒便下意识以为蓝湛要把她丢开。毕竟当初被蓝湛拎着后领的感觉,记忆犹新。

蓝湛不与旁人触碰这点,哪怕是之前他们俩并肩作战的时候,也不曾打破。

所以,温酒才震惊,居然是蓝湛屈尊抱着自己。虽说

之前在云深不知处已经享受过一次了,但是到底那时候是睡着的,冲击远没有现在自己亲眼看见来的大。

温酒双手并用,狠狠地圈着蓝湛,颇为无赖道:“蓝湛,你,你就当我没醒,还是昏迷的!你就随便把我当成什么都行,可千万不要把我丢出去,我现在可没办法御剑啊!你别放手啊,千万别放手啊!”

蓝湛瞧着她双手抱着自己,脑袋也压低了不看一眼自己的样子,思绪万千,却全都收了回去,低声道:“不放。”

虽然蓝湛这么说了,温酒也放宽了心,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松。一路就像是个挂件一样,贴在蓝湛身上。

蓝湛归心似箭,飞在最前面。所以这样子后面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三个小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不敢相信的神情——雅正端庄的含光君,居然会做这样的事情。

但是,毕竟那人是长辈,他们就算有再多的不满,和不敢置信,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乖巧的跟在他身后。

但是蓝启仁就不同了,蓝湛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抱着温酒从山门一路走进了云深不知处,简直气得连话都说说不出来。

他比谁都要清楚蓝湛在温酒这个人身上有多么的冥顽不灵,雅正风光的皎皎公子,一生所受的惩罚,全都源于温酒。

蓝湛叫了他一声“叔父”,但是却也没有再说别的,只抱着温酒便朝静室走去。气的蓝启仁当下就把火气全撒在三个小辈身上,罚他们面壁思过。

蓝湛将温酒安置在床榻上,坐在床榻边,伸手为她把脉。

之前着急把她带回云深不知处,只护住了心脉,确保了她并无性命之忧。当然,从心底深处,也不乏害怕,不过是昙花一现。

温酒的脉象很微弱,但是一下下,都真实的感觉的到。真实得蓝湛还有些不敢相信。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伸手点在温酒的眉心,替她疏通。一盏茶后,才收回手,灵力的消耗让他出了一层细密的汗。他缓缓松了口气,睁开了眼,望着温酒因为灵力而舒适酣睡,甚至蹭了蹭他的指腹的模样,轻笑了一下,伸手替她将额前的碎发拨开

可瞧着温酒这张脸,笑容又渐渐淡了下去。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此刻眉头微蹙。

是拨开云雾之后的不忍和无可奈何,最终都化作了微不可探的一声叹息。

魏无羡接到了金凌的传信,连夜从云梦马不停蹄赶了过来。一大早,火急火燎直奔蓝湛的静室。但是,才刚刚跨进门口,还未来得及问一声“朝阳呢!”就被禁了言。

蓝湛眼皮子抬了一下,道:“她还未醒。”

魏无羡已经恶狠狠指着蓝湛的手指就这样慢慢曲了回来,卖乖地点了点头。不去和他计较,而是挨着温酒坐到了床榻边上,伸手就自己给她把脉。

这一搭,便是惊愕失色,不可置信地回头盯着蓝湛。

蓝湛没有闪躲,却也没有回答,只是解了他的禁言。

温酒的脉象已经恢复了正常,除去气血两亏,需要好好调养一下,便与常人无异。可是太无异了,无异到没有半点修仙人的脉象,与一介凡人一样。

魏无羡也不知道是该高兴温酒居然还能回来,还是应该怒骂青天,非要如此造化弄人,一时间五味杂陈。

长叹了一口气,认真的望着温酒,忽然又是一阵惊慌:“蓝忘机!朝阳她……她怎么还是一副十六岁的模样!?”

蓝湛未答话,而是转身去了茶室。

魏无羡紧随其后,道:“蓝忘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蓝湛道:“你可还记得,薛洋说的那句话?阴铁有灵,四方镇之,四方之气,尽归玄武。”

“你是说……昨天的山洞是玄武洞!?”

蓝湛点了点头,道:“那晚,不夜天之变,阿酒毁了你的阴虎符。但是,薛洋手上还有一块,而且他也在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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