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怎么会……?”
慕容菁不敢相信。
自己这个文质彬彬的父亲,手无缚鸡之力,竟然杀了顶头上司的老婆?
“自古奸情出人命,难道爹爹是因为……”
慕容菁喃喃自语道。
慕容彦脸上现出迷惘的神色,他摇摇头,叹道:“别瞎想,不是你想的那样。”
慕容彦在女儿身边坐下,缓缓道:
“事情发生在一个多月前。有一天晚上,太守邀请我、邓长史、曹功曹三人吃饭。那天晚上,大家都有些开心,太守还请了歌姬跳舞助兴。
“我喝得有些醉了,去上厕所,误入了太守夫人的房间。
“她惊吓得尖叫起来,我也吓了一跳。我让她别叫,向她道歉,可是她却慢慢倒在地上,浑身流出血来。
“我这才发现,我手上拿着一把匕首,竟然是我杀死了太守夫人。
“这时,太守和邓长史、曹功曹跑进来抓住了我。我就被投入地牢,关到了今日。”
“菁菁,没用的。人是我杀的,我认。杀人抵命而已,只是苦了你了。”
慕容彦低垂着头,说到后面有些语音哽咽起来。
.
慕容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地牢的。
她至今不敢相信,父亲竟然是杀人凶手。
慕容菁走出地牢,没看到黄莺儿的踪影。
这时,一辆马车驶过来停在身前。
帘子掀开,一个公子哥叫道:
“慕容姑娘,快上车吧。”
竟然是陈炀。
黄莺儿从车里跳下来,扶着慕容菁上车。
“小姐,你怎么脸色有些不好?”
慕容菁摇摇头:“没事。地牢里空气不好。陈公子怎么过来了?”
陈炀笑道:“听莺儿说你进了地牢,我怕出事,所以立马跟她赶了过来。”
慕容菁掐了黄莺儿胳膊一下,低声道:“胡闹?我是让你一个时辰后,如果我没出来,再去找陈公子。没事情叨扰陈公子多不好。”
陈
炀摆手道:“没事。正好我也想了解下令尊的事情。”
慕容菁涨红了脸,把自己父亲杀人的事情讲了一遍。
“这……”
若慕容彦杀人属实,那等待他的只有死。
陈炀和黄莺儿顿时失语,连安慰的话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车厢里陷入了难堪的沉默中。
良久之后。
陈炀问道:“慕容姑娘,你觉得令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慕容菁想了想:“爹爹是一个认真负责的人,勤恳奉公,为人正直。”
陈炀道:“是不是那种喝了酒,闷头就睡?遇到仙人跳,也要对别人负责到底?遇到吃亏事,打落牙齿也要和血吞的人?”
“是。”
陈炀点点头:“这就对了。此事疑点甚多,令尊在酒醉的情况下,其所见所闻未必就是真的。”
“令尊这样认真的人,若是别人设局坑他,他多半也就认了。这就是老实人的坏处啊。”
慕容菁哭道:“爹爹是不是一定被判死刑?”
陈炀摇摇头:“慕容姑娘,你也不用着急。只要查明真相,事情自然就有翻盘的机会。”
马车摇摇晃晃在大街上走过。
陈炀看着远处巍峨的太守府衙,觉得一阵恶寒。
将慕容菁和黄莺儿送回慕容府,陈炀坐着马车又在南城晃了晃,然后悄悄下车,闪入一条小巷中。
小巷的尽头,有一家小酒馆。
窄小的店门,进去后,黑沉沉的店里摆放着四五张桌子。
靠窗位置,此时已坐着一个年轻少年。他戴着一个斗笠,压低了帽檐,看不清容貌。
陈炀进店时,第一眼就看见了他,径直朝他走去。
少年起身,朝陈炀点了点头,笑道:“陈兄,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