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摘下,露出一张微黑的脸庞。
竟是倪鑫。
陈炀坐下,问道:“倪兄这次相邀?所为何事?”
昨夜突然收到倪鑫的请帖,相邀在此地相见。
陈炀微觉诧异。
两人在巡防营见过一次,要说深交是没有,但陈炀颇为欣赏倪鑫的气度,觉得此子不凡。
按理说,两人初次会面,以倪鑫的身份,至少应该安排在高档酒楼宴请。
没想到倪鑫竟是邀请在陋巷的破落小店中。
此子行事倒也潇洒。
倪鑫从袖子里掏出一卷轴,桌面上滑向陈炀,低声道:“太守府中建筑布局图,都在此图中了。”
陈炀淡淡道:“倪兄,这是何意?”
倪鑫饶有趣味地看了陈炀一眼:“陈兄不是想进入太守府窥探吗?有了此图,不是如虎添翼?”
尼玛。
陈炀眉头微挑:“倪兄在开什么玩笑?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他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想进入太守府窥探的计划,他从未对外人说起过,从来都是心里默默计划。
连慕容菁都没有透露过。
这倪鑫如何得知?
一刹那间,千万种念头闪过心间。
杀人灭口的心思,陈炀都有了。
太守这样的封疆大吏,其权势和能量,深不可测。
陈炀想调查太守,不仅仅是出于好奇,或者完成虎挚营的考察任务。
更多的是,一种宿命的牵引。
寒鳞山发现黄天血祭祭坛后,陈炀越发感觉到,此前白家谋夺陈家药田不是简单的家族倾轧。
而是早有预谋。
再联系后园红衣女尸等一系列事件,陈炀发现,太守府在其中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关键角色。
这样的封疆大吏,会是敌国虎方收买的官僚吗?
若这样的人投向了敌国,来一个里应外合的阴谋,那寒鳞城灭亡估计不远了。
陈炀的心中越发火热起来。
今夜他就想飘然进入太守府,近距离看一眼太守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但这样的秘密,为何倪鑫会知道?
难道他有窥探人内心所想的神通?
陈炀看向倪鑫的眼神不由狠厉起来。
陈炀绝不会因为自己实力提升,就以为天下无英雄,其它人都是草包。
不会!
他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太守这样的大佬,其身边的护卫实力绝不会低于重瞳境,甚至铭文主祭的高手都有可能。
冒然进入太守府,本来风险就不低。
更可怕的是,自己还未行动,竟然就有人知晓了自己的计划。
若是倪鑫顺手向太守举报一手,那陈家里灭族不远矣。
想到这里,陈炀脸色不由阴沉下来。
倪鑫却低声一笑:“刘师兄让我来转告陈兄的。他不方便出面,所以让我代劳了。”
“哪位刘师兄?”陈炀诧异道。
“刘子厚啊。”
倪鑫左手划过桌面,挪开手掌时,陈炀看到他的手下有一面熟悉的铜牌。
上面雕刻有一雕,一虎。
“倪兄竟也是虎挚营的?”
倪鑫笑道:“正是。不过跟陈兄一样,目前仍未入籍,算是编外的暗使。”
“陈兄进入太守府查案的事,就让我助陈兄一臂之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