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广走过去,母亲把他的头揽在怀里,语调依然平静:“儿子,这笔钱上带着血,带着泪,带着恨。漫说给我瞧病,就是给我买棺材,我也睡不踏实。我劝你主动把它交公。”
穆广:“妈妈,这个事,我反过来,正过去,反复掂量过了。我不能交公,我不能把破圩的责任揽到我头上,我承受不起。全村一千五百人会把我撕碎了,一块块地生吃了的!”停了一会儿,“我也不是逃避责任,我想用我的方式暗暗补救。”
“补救?”
穆广满面涕泪:“易洲我救不回来了,我一定要把我的灵魂赎回来!”
母亲:“这也正是妈妈的意思。你瞧,我都把你弟弟妹妹支走了。我知道,是妈妈不争气,落得这么个破身子,拖累了你。你是出于一片孝心,才那么做的。其实,现在耕久舅舅更需要这笔钱。他伤得那么重,你应该去看看他。”
穆广:“我也想到了,就怕秦
晴误解我。”
“她误解你什么呢?你喜欢她有错吗?”母亲轻轻地摇摇头,“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罪的!就算她误解你趁易洲出事,你想跟她好,这又有什么错呢?反过来讲,她在悲伤的时候,你不走近她,又怎么谈得上你对她有情有爱呢?”
秦耕久腰部受伤,无为县医院怀疑他的肾脏受损,又不敢确定,只好要求他们立即转院到巢湖地区医院(又叫四康医院)。
在县医院院子里,许莲枝扶着竹床,握着秦耕久的手,整天以泪洗面,她说:“耕久,两个孩子都没成家啊,你千万别撒手!”
秦耕久:“别哭,我死不了!”
秦朗来了,许莲枝忙问:“秦朗,筹到钱了吗?”
秦朗说:“我回村里找毛鉴民支钱,毛鉴民说村上的账册、存折都给水冲走了,根本没办法去信用社提款。现在阿姐在想办法,让我先来陪你们去四康,抓紧手术!”
许莲枝:“不交押金,哪个帮你爸做手术呢?”
秦耕久强力翘首问道:“易洲哥哥有消息吗?”
秦朗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