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总有些人,要么在闷声发大财,要么在耀武扬威,旁人看不惯,却干不掉他们。
朱行远眼中的顾家少爷们就是这样的人,恨他们,却没法像打蟑螂一样将其任意打扁在地。
听完张小法的描述,牙齿也和心里一样酸起来:他讨厌他们过得比自家阔绰,一心认定是顾局长贪污受贿积累了钱财。
在不知不觉的攀比中,他的自尊心也渐渐给刺痛:在舞厅被暗藏铁棍的顾启泯打了,受伤受辱还不得声张,怕给捕风捉影的狗仔队捅出来。
他更不愿意看到朱涓涓和顾启江继续接触:挨了打的仇还没报,难道紧接着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妹妹给骗走么?
精明的朱行远想到个主意。
虽然是菜鸟级别的政客,他也具备不低的算计能力,打算借机和启江谈谈条件,既要捞到有价值的信息,又要捞到真金白银。
他对哨兵说:“继续看好了,别让这小子逃跑,我去院子西边转转。”
张小法气得把兜里的纸和笔用力摔到地上:“你不是说,只要好好地交代了就可以放我走么?”
朱行远面不改色心不跳,因为撒谎对他而言,好比职业病。
他已经记不得给下级和上级许下了多少根本就不会兑现的承诺,而这些都不会影响到他的前途。
见朱家三少爷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张小法感到震惊,愤怒。
他给对方刷新了三观:这人和朱小姐的道德观完全是天上地下的差别,哪里像同一个屋檐下长大的兄妹?
当哨兵们拿来绳子,做出要上前捆绑的架势。他站在原地,没有逃跑。他们就得寸进尺地将他摁倒在地,拿绳子左右缠绕。
直到给捆得像只粽子,他才意识到对方所说的一句“看好了”,实际上应该要理解成“捆得无法动弹”:这个腹黑的朱行远,要害人都先包装包装。
张小法不惧那绳索,他此刻特别担心启江的安全:好久都没看到哥哥了,该不会也给捆起来关到某处小黑屋了吧?
朱行远轻轻拂了拂衣袖,朝着有大榆树的那个方向走,目不斜视。
张小法见状在他身后大喊:
“朱少爷,你这样做太过分了,连小人都不如!有本事不要玩暗的,面对面地好好说话不行吗?!”
大概是心底还存着读书人应有的一点面子和清高,他很反感被一个傻子骂作“连小人都不如”。
骨子里虽然不认为自己达到了圣人的境界,但是潜意识里就是有这么一股优越感,时刻都认为自己是个君子。
朱行远没有回头,却停住了脚步,将声音提到八度:“你不是想找顾启江么?我这就让人把你挂到树上去,他一个人在那里掏鸟窝太寂寞了,正好做个伴。”
张小法得知启江在树上,猜到是他的诡计,不过这下反而踏实了些:以二哥的身手和智慧,可能都已经想到对策了呢。
他给捆住了上身,手动不了。看着胸前的一圈圈粗粗的绳子,感觉像只毛毛虫,只有脚能走动。
哨兵拖着他继续走,他开始留意那些院子里的大树。几分钟后来到了启江曾经被骗上去的那棵大槐树附近。
看着地上凌乱的树叶子和掉落的细小树枝,他想:应该就是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