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王罂恼了,怒喝一声,阴气爆窜而出,如卷如袭,竟将方圆数十米的树
丛连根拔起!
然而我早就退到几十米外了,掸了掸肩头尘土,笑道:“吓我啊?我又不是吓大的。”
“你现在,就像一条搁浅的鲸鱼,看似庞大,却也只能甩甩尾巴表示不满罢了。”
王罂怔了一下,叹着气收回力量,无奈道:“你可真是个泼皮无赖……”
“你我关系特殊,我那禁锢之力,在你身上似乎遭到了大幅削弱,你又不知耍了什么手段,以至于我彻底无法禁锢你了。”
“可外面那几个人,还一直定着呢。你是活人,我是死人,你总有体力法力耗尽的时候,到时候,你们不是照样得死?”
不需要那么久!
我只是想缠住王罂、争取到一次跟他交谈的机会,这就够了!
我直接坐倒下来,面容诚恳道:“我知道必死无疑了,所以我才来找你商量一下,满足我最后一个要求。”
王罂饶感意外,然后点点头:“说。”
我故作悲伤的望向茅山:“你有你的妙儿,我有我的梦瑶,临死之前,我有很多话想跟梦瑶交代,想最后再见她一面,这不过分吧?”
“梦瑶……你的妻子么?”王罂看向我的婚戒:“但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搬救兵?”
我直接把手机掏了出来。
“你可以在旁边听着啊,我要是有一个字诈你,你把手机毁了不就得了?”
“不妥,不妥……”
说着,王罂又向密林走去。
这次我没纠缠他,而是跟在他后面。
走到离四师公他们不足十几米的位置,王罂才心满意足的停下来,勾起嘴角道:“你要是敢诈我,在这个距离,我可以瞬间杀死他们。”
“不过,我始终觉得,你动机不纯啊……”
我思考了一下,淡定的回道:“我老婆又不是风水人士,能拿你怎样?”
“而且,如果我们立场互换,你是不是也无论如何,都想再见一面你的妙儿呢?”
王罂怔了一下,心情复杂的望向茅山,然后就点头答应了。
倒不是因为跟我同病相怜,而是因为这里就在茅山宗脚下,再被我纠缠下去,救兵就真的被引来了。
而且童梦瑶来了,对他而言,也算个人质,并没害处。
然而这只是他的以为罢了……
我打通了电话,童梦瑶立马接上,担忧的问我们是否安好。
我看了眼王罂戒备的神情,简短道:“梦瑶,五师兄受伤了,你也知道他爱面子,就别告诉其他人了,自己拿点跌打药过来吧。”我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他伤的很重,你快点来,别又磨磨蹭蹭化妆换衣服了,昨天那套就行。”
童梦瑶丝毫没怀疑,急忙挂了电话去准备了。
真是个傻媳妇……
半个多小时后,童梦瑶背着药包,一脸惊讶的出现在了远方的地平线上。
只犹豫了半秒,就硬着头皮冲我小跑过来。
“六子,马大哥他们怎么了?怎么不动了??”
刚问完,她就被王罂跟我一模一样的长相,给吓懵了。
“介绍一下,这是我孪生兄弟,今天刚相认。”我调侃道。
童梦瑶居然信了,紧张的冲王罂伸出手:“你、你好,额,你们谁是弟弟谁是哥哥?该叫我嫂子,还是弟妹啊……”
王罂早已经是满眼泪水了。
看着这张跟他的妙儿一模一样的脸,王罂忍不住伸出手想触碰。
我一把搂住童梦瑶:“找你的去,这是我媳妇儿。”
“六子,只是握握手而已,你干嘛啊,他不是你兄弟吗?”
我没吭声,王罂也没解释,一脸怅然若失的坐到木桩上,望着茅山发呆。
我将脸埋进童梦瑶颈窝,看似在温存,实则小声问道:“梦瑶,昨晚大师姐给了我一颗珠子,我顺手揣进你兜里了,你没扔掉吧?”
童梦瑶轻轻摇头:“你在电话里特意让我别换衣服,我一猜就知道你指的其实是兜里这珠子,带着呢,怎么了?”
“没事,我老婆真聪明。”
我笑了笑,推开童梦瑶时,已经悄然把那定魂珠从她兜里拿了出来。
“我们说完了。”我笑道。
王罂怔了一下,站起来,眼里满是鄙夷:“这么短?”
“江流儿,你可真够薄情的,要是我与妙儿在这种情况下重逢,直到死之
前,我都有对她说不完的话。”
“死??”童梦瑶顿时脸色苍白:“谁死??你们在说什么??”
王罂直接走过来捏住我的下巴,端详在我右眉心交汇、却无法融合的生死咒红线。
“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你应该早就死了才对。”
“算了,待我吞食了这几个人的魂魄,再慢慢炮制你。”
说着,王罂怔了一下:“你笑什么?”
我背搭手藏着定魂珠,笑道:“王大人,我忽然想到了一个笑话,可能是你那个年代流传出来的。”
“噢?”王罂很怀念自己的时代,忍不住道:“说来听听?好笑的话,就让你们多活一时片刻。”
我思索了一下,笑道:“就说有个人的墓碑上,刻着这么一则墓志铭——“初从文,三年不中;后习武,校场发矢,中鼓吏,逐之出;遂学医,有所成,自撰一良方,服之,卒。””
王罂听完后,哈哈大笑。
我趁机一把将定魂珠塞进了他嘴里!
焚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