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了衣服,樊美芝的胳膊已经酸了,或许以后洗衣服时,可以让宋鸣谦从井中帮着拎水上来,不要一天到晚呆在房中,她立即想到一个又可以支使对方的好活计。
*
“咚、啪啪。”敲门声一轻一重。
樊美芝正在厨房刷洗锅碗瓢盆,就听从早上到现在还未打开过院门响了,紧接着一声脆甜甜的“樊娘娘”。
“来啦!”
樊美芝原本想叫宋鸣谦去开门,听到叫唤,认出是花生的声音,忙擦干手上的水渍,打开门。
门外正是胡柱牵着自己孙女花生。
“樊娘娘早上好。”花生被牵着,仰头甜甜叫了一声樊美芝,她还是穿着宽大的男童衣衫,眼睛亮亮的。
“花生好。”
“宋樊媳妇吃过没?听说丞哥儿回来啦!”
“吃过啦,胡爷爷、花生快进来。”
樊美芝经过昨日已经对于男主魅力有着深刻认知,听到后半句问话以为是找宋鸣谦的,立即向他房间叫道:“二郎,胡爷爷来看你了。”
话没说完,宋鸣谦已从房间出来,向胡柱祖孙问好,花生甜甜地叫了他一声“丞哥哥”。
随即三人往厅堂去,留下樊美芝在后兀自纠结。
为什么叫她“娘娘”这么显老的称呼,却叫宋鸣谦——哥!
就因为她“嫁”人了?不看年龄的!
樊美芝不忿瞪一眼“占便宜”的后脑勺,横竖不是找自己的,留他自己招待,她洗碗去!
谁料这一眼正被回头的三人看个正着。
“……”
一时间耳畔的蝉鸣似乎欢腾起来,音调都大了。
胡爷爷觉得自己眼花了,宋樊媳妇怎么会不喜欢丞哥儿呢?一定是自己眼花。
“宋樊媳妇,你也来,咱也是来找你的。”
“哦,就来。”嘤,宋鸣谦会怎么想?他方才神色似乎没异样,胡爷爷也没说什么,或者他们都没看到!
樊美芝将目光希翼地转移到花生身上,却见她捂着嘴哧哧地笑,胡爷爷还拍了她一下。
……坏了,一定看到了。
她一步步挪到厅堂,低头想着要不要借口抹脚伤药退场,有宋鸣谦在,胡爷爷找自己能有啥大事?她胡思乱想中还是在厅堂坐定了。
宋鸣谦似乎也没在意这个插曲,坐下便询问胡爷爷,所来何事。
胡爷爷年纪大高瘦汉子一时显出难为情。
“咱昨日就想来找的,只是来等了一会儿,才听说她去镇上接丞哥儿你了。原本想等晚上的时候来,可咱寻思着你们奔波一天便没打扰。”
“那您是……”宋仲丞耐心询问,胡爷爷家情况自己清楚,他这时节、这时刻来,所为不外乎一件。
胡柱看了一眼花生,转向樊美芝道:“咱听花生说,宋樊媳妇你不涨咱家租金与粮帖了,咱怕花生胡说,特来问问?”
一旁的宋鸣谦听到也看向她,钱粮之事有预料,但涨租一事,他却没有听说过。
宋樊氏听到这回事,忙顾不得纠结:“是有这么回事,涨租本就是我说着玩的。”
宋仲丞表态:“胡爷爷,安心吧,到收的时候还是按原来的租金,粮帖。”
樊美芝哪里还在意刚才的“得罪”,听他表态,忙不迭也跟上,恨不得能将原身涨租的痕迹彻底抹去。
“二郎的册上都记着呢,一分不多您的。”
她怎么能忘了,在有些事上,宋鸣谦是个“睚眦必报”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