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美芝穿书来时穿的衣服,是宋樊氏本尊选的,昨日去了镇上,当晚回来,直到睡觉时才想起前一日换下的衣服没有清洗。
夏季的衣衫虽也轻薄,但不会如她原来那般一层衣服就能遮体,因而加上昨日与今晨换下的,大大小小近二十件,直接堆满了木桶,它们款式又是各种长衣长裤长裙,清洗起来更是费时费力。
此刻樊美芝无比怀念过去的便捷设备。
宋家的院子一向安静,除了洗衣服的唰唰声,便是身后宋鸣谦走动的声音。
樊美芝向后看去,见他将碗碟等物悉数完好放入了厨房,不由安慰自己支使大业开端还算顺利!
她低头将皂荚往衣服上抹一圈,抬头勾着小拇指将散下的额前发划到耳后,又发现对方进了卧房。
总觉得自己好似遗漏了什么?
樊美芝忍不住摇摇头,甩去突如其来的直觉,应该是错觉吧?
她说服自己,重新认命劳作。
等清洗好一木桶的衣物,靠近井边的阳光把阴影驱走了大半,自己半大身子在阳光下晒着。
她加快速度在阳光彻底追上来前,迅速解决手中活计,决定今后把这项工作转移到晚间进行。
宋家的院子中便拉着晾衣绳,只是记忆中,女子都将自己的小衣私密,放在自己的室内晾晒。
然樊美芝看着晴好的阳光实在舍不得。
宋家有个需避嫌的少年,似乎是个麻烦事!
樊美芝抖衣的动作停滞下来,她突然想起自己遗忘了什么!
如今这个身体里近一年的记忆,已经想起七七八八了——宋鸣谦的衣物在这一年中,也是由原身清洗的。
而一年之前,宋大郎尚在,原身还有未来当嫂子的自觉,是谁做的家务,却不得而知。
做饭可以,衣服就不用了吧?若是其中有私密的……樊美芝心中一抖,还是“大老爷们”的。
一年间,原身在其中处于讨好角色,那自己成了宋樊氏,突然不做,会不会引起怀疑?
还是问一下保险。
“二郎,你的衣服呢?”
脚步声响,便见宋鸣谦拿着衣服出来了,手中的衣
服素白洁净,像是没穿过一般,但樊美芝见过他昨日便是穿这一身的,他今日改穿了浅淡千草色袍衫。
樊美芝也不知是不是该松口气:“就这一件?”记忆中好像一向如此。
“其他的仲丞自己洗了,不烦劳嫂子。”
那怎么不连这件自己洗?樊美芝怀疑看向他,不过他自己洗得干净吗?
“知道了。”樊美芝说着就将衣服放进木桶中用过的水中。
“慢……”不换水吗?以往也都是先洗他一件外袍的,倒是没有这问题。
可现在……宋仲丞余光瞟到绳子上挂着的小衣,耳际忍不住红了。
白袍一下浸到泛着皂荚白的水中。
“怎么了?”樊美芝重新蹲坐于木桶前,位置往檐下阴影处移一移,仰头不明所以看向对方,难不成洗衣服还有要求?不要太过分!
她下意识鼓起双腮,曾有婴儿肥时,她与人生气时便是如此,基本都惹得对方率先缴械投降。
她看着宋鸣谦的耳廓在阳光的照射下,都透着红,不禁“嫉妒”起他肤质细致得都能比得上她这位女子。
“没事,谢谢。”宋仲丞匆匆落下一句,再次回卧房做功课。
樊美芝满意地看着对方“落荒而逃”,嘴角笑扩大,想不到婴儿肥没了,还这么厉害。
早知道昨夜面对那些乡邻不反驳,直接摆出生气模样就好了!
或许因体质原因,樊美芝觉得宋鸣谦衣衫上连汗渍都没有,找不到脏处,只能例行在衣领、袖口等地揉洗一番。
衣服质地挺阔,连皱巴的褶都少,比原身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