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星闻言皱了皱眉,“吾亦曾执掌天极君主?呵呵,汝等皆应尊吾为帝!”
他说着,五指钳住星垣的颅骨,直接将这一败涂地的星官提了起来,“星宇慕轩,汝可以忘记巫师、忘记太阳、甚至忘记自己但是,汝不该忘记北极星裂魂的那场仪式!”
“什么裂魂、什么仪式?”星垣瞳孔放大,身体痛到麻木,只剩逐渐离散的意识机械地整理着那些所剩无几的陌生记忆
“右枢大人的闭关并未见效,为了守护人间,他承受的腐蚀太多了”
“巫师,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王兄是创世者,怎可因区区人间颓然至此?”
“现在的情景,只能启用那个禁术了然而其中变数太多,我需要一位星官为我护法。”
“我来。”
“您虽与右枢共生于天极,却不能与他共通神念。护法星官不仅需要有强大的心神定力,更需要与他灵神互通”
“依你之见,哪位星官能当此重任?”
“簪官大人首当其选”
斥火烈烈,星垣的意识被烧得零落,却只有这些看似并不存在的记忆,愈加清晰。
“堕落的星!亏得汝、吾方至此。难道汝真的肯忘记自己裂变为六颗星时的痛苦吗?难道汝真的忘记自己的通神灵念遗失何处了吗?难道汝真的忘记是谁不惜向你祭献苏生之力、只为苦苦哀求一线生机吗?”
“是谁的记忆,你在用谁的记忆蛊惑我?!”
星垣本能地做着无谓的反抗,心口的瑶光忽明忽暗,他很奇怪,明明这些记忆不是自己的,为何自己会感受到记忆中的忧虑、决绝与悲伤?
“右枢当初对吾使下这卑劣的手段时,便该想到,有朝一日,吾定会还诸彼身!”
斥火将这片不知名的山域连脉烧起,倾倾然、一切将覆!
一身黑袍的帝星,在那片熊熊燃烧的幽蓝中舞动,并双指为剑,逆踏罡步,缓缓念咒
“以汝之怒,饲吾为妒;一重生堕,所及载负。
以吾所妒,噬汝作毒;二重生怨,劫之趋赴”
“星宇慕轩,这样做的后果我想我还是需要先跟你说清楚。”
“不必了,我本生自右枢大人之身,纵使为他耗尽能量,也在所不惜。”
“以汝所毒,养吾为雏;三重生痴,肆妄驱逐。
以吾之雏,侵汝作苦;四重生哀,积伤刻骨”
“求求你,我也是右枢的一部分,我可以将苏生之力祭献给你请不要、请不要否定我的存在,裂魂太痛苦了!”
“你与右枢大人一体,你感受的痛苦也必是他的痛苦;我会收下你的苏生之力,替你守护应该守护的世界,然而右枢大人是创世者,他的灵魂不应受到任何污染。”
“以汝之苦,患吾难枯;五重生恨,邪灵俱怵。
以吾之枯,成汝为孤;六重生离,裂魂殇独”
“我不甘心!右枢,我迟早会杀回来的!星宇慕轩,别忘了我也是创世者!”
“汝骗了吾,吾将重塑一个世界,在那里,汝等终将接受堕落的永恒!”
北方幽深的黑洞正在扩大,汹汹的斥火滚成蓝色的焰浪,源源不断涌入其中。瑶光失去了闪动,紫眸中仅存的一点星芒即将消逝
“可惜,我在人间呆久了,理解不了你口中的什么永恒。”
微弱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那里是斥火没有烧到的角落。
“斥火,怎么没有烧到你?!”帝星讶然回身,此前昏迷不醒的参宿七正拖着算盘,泰然立在那片蓝焰中。
斥火掠过他,却化成虚幻的光影。
帝星瞬间了然,一双红眼就像是快要满溢的血坑!
“汝算什么东西,竟敢在吾的无虚幻境推演这种无聊的东西!”
参宿七本能地后退两步,摇了摇头,“魇魔,我推演的幻阵不止一层”
“放肆!”帝星飞身上前,张开魔爪向参宿七的脖子抓去!
参宿七不闪不避,随即又如一重泡影化开。
“哈哈、哈哈哈”此时,伏在地上的星垣仿佛暂时忘记了被魔瘴侵噬的疼痛,眼底的泪抛入身边的斥火里,激发出“滋滋”作响的黑烟。
“只道残身囚绝境,谁料缘在定局中,参宿七,你着实做得一出好戏啊!哈哈哈”
“星垣大人先莫急吹捧了,魇魔是北极星的残魂,创世之力不可小觑,他找到我的真身只是时间问题”
帝星“能有这点自知之明,吾倒是欣慰。”
斥火立时消散,参宿七就盘膝坐在心宿二的躯体旁边,距离星垣不过十来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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