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沐昌假意安慰道“令郎之事我也略有耳闻,程大人切莫悲伤过度伤了身体,令郎想必也不愿见您如此。”
“多谢沐大夫……”程忠实一时有所触动,连忙向沐昌行了个平礼。
沐昌赶紧抬手扶好程忠实“程大人快快请起。”
他见老人家心思被他拿捏得差不多了,作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对老人说道“程公子出此意外,依我看那京兆尹也难逃其咎!他们京兵卫自来不管百姓死活,这么多天,连害了程公子的真凶也抓不住,实乃我长明一大祸害!”
程忠实闻言竟身子一僵,苍老的眼中似乎划过些什么,他顿了顿顺着沐昌的话问道“这么说,沐大夫竟像老夫这般痛恨那京兵卫?”
“那是自然!”沐昌完全没有察觉程忠实的异样,果断出言赞成,还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实不相瞒,我今日早朝正欲弹劾京兆尹,对京兵卫我已忍耐许久,正好趁今日为长明诸多百姓拔除大害!也好慰程公子在天之灵。”
闻言程忠实的双手竟颤动起来,苍老的双眼染上几分怒意,他沉声颤问道“沐大夫……为何偏近日…弹劾这京兵卫?”
沐昌一心想把程忠实拉入己方阵营,届时多为自己说项,便也不瞒着程忠实,叹了口气竟干脆直言道“世道多艰难,我也实属无奈啊程大人。我玄州灾情日趋严重,我又几乎束手无策,眼看陛下都要怪罪下来了……”
说到这沐昌又四下看了看,确认无人偷听才放低声音凑近道“我总得为自己找一个脱身保命的法子吧!这京兵卫啊,倒正好撞上了。”
“撞上了……”程忠实重复着沐昌的最后一句话,浑身微不可查地战栗,眼中竟含暴怒,瞬间明白了什么,他竭力抑制住滔天的怒意和恨意,假意问他“敢问…敢问沐大人是从何时开始准备弹劾京兵卫?”
“说来应该也有四日了,”沐昌不愿将沐婉一事说与外人听,只一味炫耀自己明哲保身的智慧“其实不瞒程大人,对京兵卫我早有微词,此番正好可为我解燃眉之急,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时,两人正好走至大殿之下,沐昌并无发现异常,反应迟钝至极,还向程忠实笑着拱手道别“待会儿在大殿之上还请程大人多多帮衬。”
说完,沐昌便自觉地排到了后面。
却没有注意到——程忠实一双猩红混浊的双眼,几乎要扑到沐昌身上啖其肉饮其血!
他终究还是死死地忍耐住了。
他怒目圆睁,脸上手上的肌肉都紧绷着在颤动。脑海中忽然想起那日褚澄最后所言——
“程大人若是不嫌弃。禇某人愿给大人提个醒儿。程公子一案一日不破,京兵卫无能多余的帽子一日不摘。此人多半是想借此扳倒京兵卫,要么以了思仇,要么以作他用。”
“更甚者,他既能做假案作为证据,亦敢煽动程大人你为其说话。可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大人近日切记警醒,欲出头裁撤京兵卫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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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直接一个拉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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