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这是把我当什么了,此次能私藏了一匹料子,下一次,会是什么?”
少女笑吟吟地问道“莫不是我整个护国公府的财产都要归入二婶的嫁妆二婶才打算收手不成?”
朱红绫攥紧了手,一双丰腴的白手此时攥成拳状,她压抑住心里那份不屑和想要爆发的情绪,强自颤声道“臣妇、臣妇……绝无此心,还望……还望郡主绕过这一回。臣妇日后定当、定当勤勉持家,决计不会再发生今日之事!”
少女又懒懒地靠回椅背,弯着唇角,似笑非笑“二婶确实是知道错了。可是这件事总不能这样便算完吧?”
“任凭郡主处置,只要、只要不惊扰大哥大嫂、也不惊扰咱的皇室宗亲,郡主便、便随意处置!”朱红绫咬牙,一步步向后退。
沐河清心里一阵冷笑。
要不怎么说人无脸皮则无敌。朱红绫这张脸,忒大!封了她这个长悦郡主,她朱红绫便以为三房也能沾上什么皇室宗亲了?一介商贾之女,竟也有这样大的心思,她这个二婶当真是精明到被猪油糊了眼睛呢!
“二婶你看啊,这冰蚕丝本应该是我的料子,可偏偏这么些年你送至南院的冰蚕丝稀少至极。今年又恰好碰上御贡之物失窃之事,我也不愿护国公府的名声受到影响。那不如我卖二婶一个人情好了。”少女弯着眉眼,语气轻松愉悦。
朱红绫扯起苍白的唇瓣“郡主便开口就是,郡主为护国公府为二房着想,臣妇…感激不尽!”
“我便卖一个顺水人情给二婶,对外也只道冰蚕丝并未失窃,这些年的冰蚕丝也权当是二婶从长悦阁买过去的,可好?”少女终于露出了藏在笑容后的锋芒,话里话外,笑里藏刀,刀刀割人肉疼。
朱红绫眼皮一跳,嘴唇一僵,话也说不利索“买、买过来的?”
“嗯,对啊,买过来的。”少女噙着温良无害的笑容看着她,眼中却漠然一片。
朱红绫如遭雷劈,愣在原地。
原来、原来是这样!
直到这个时候,朱红绫才明白沐河清今日究竟想要干什么!她是要逼着她拿钱消灾!她从一开始就瞄准了二房的银子!
可是到了如今这一步,她还有退的余地吗?
沐河清从一开始,从一开始,就堵住了她所有的退路!故意找茬竟是图钱!
朱红绫要紧牙关,最终憋出一句“郡主……想要多少,不妨、不妨直说!”
少女闻言,眼中终于流露出几许真切的笑意“也不多,每年五匹冰蚕丝,按十年的量来算,也就……五万两银子?”
朱红绫身子晃了晃“十年……”
“总要凑个整数嘛,这样说出去才能显得二婶你不是仗着我爹爹娘亲不在想要欺负我呀。”少女言之凿凿,言语带笑。
朱红绫最后强自挣扎“一匹千金……”
“二婶,市场价,不亏。”少女堵住了朱红绫最后用来挣扎的借口。
只见当家主母脚步虚浮,眼冒金星,勉强站稳后才咬牙切齿却面色挣拧道“行!臣妇明日、明日便把银两送到!”
少女微笑着点头,懒懒得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动了几步,整理了并不乱的衣裙。牙白色的绸缎衬得少女肤白赛雪,清丽动人。
她走至门口也没有再看一眼二房的这对母女,只是朱红绫还是听见少女那冷清的声音
“同样是做人,二位总爱自寻死路。上回是皮肉之苦,这回是金银财物,下一回……我绝不会轻易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