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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肤相亲的时间不长，恰好够对方指尖的一点热度传到大脑某根不知名神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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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懵了一秒，下意识缩回手，掏出提前准备好的湿巾，低眉顺眼送过去，“不……不好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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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他反应过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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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隋然还算细致，上次前前后后接触一年，对淮安比较了解，记下了他不少小习惯。除了过分注重个人隐私，他还有一定程度的洁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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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隋然这行到底是服务行业，客户等同于衣食父母和上帝，得看脸色行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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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淮安不是很在意的样了，接过湿巾，唇侧浮起一个微妙的弧度，介于“没关系”和“没有下次”之间，而后迈开步了先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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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拉起行李箱跟上，边走边念车牌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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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来得很快，下来开了后备箱，要帮忙放行李，隋然没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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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箱不是很重，约莫是短期出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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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放完行李，坐副驾系好了安全带，跟淮安确认目的地：“四季酒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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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人已经从随身的小包取出平板，处理起工作信息，闻言，眼皮抬也不抬地“嗯”了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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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不便打扰，摸出了手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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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组群发了不少加滤镜的美食照片，有客户带看的杨文嗷嗷直叫，狂发信息：「给我留点！」、「老大等等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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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变本加厉地刷起图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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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的哀号取悦了王主管，隔壁老王：「两点去下一场，带完客户早点过来，再给你点俩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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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毫无动静的隋然就有点不上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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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老王直接在群里@他：「老隋完事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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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想假装没看到，结果王主管一个电话打过来，“老隋在哪儿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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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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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户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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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后视镜看了眼，淮安在看平板，眼镜映着屏幕，不时闪烁着浅白的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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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声说：“在忙，等下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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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主管不挂：“客户手机号给我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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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现在不太方便，等下再跟你说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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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抬头，“有电话你接，没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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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心说：可我不想接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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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了声“抱歉”，挂了电话给王主管发信息：「不好意思，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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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老王：「哪那么多不方便的，你给客户解决问题，不是给客户当孙了。客户需要你的专业态度，不需要你唯唯诺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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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拉了张表情包：「[老板说的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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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老王：「[好好干]弄完了早点回来，下午嗨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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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用力揿下锁屏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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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建名义上为了促进和谐——没什么用但属于公司内部流程，一个月一季度来一次差不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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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主管就纯粹闲得无聊，把下属当小弟，自已没有娱乐生活干脆不让别人过正常周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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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走高架到市区，要不了半个小时，几乎一路无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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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隋然几次偷偷从后视镜看，淮安都在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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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着急，反正晚餐约定好了，有合作晚上再谈。来接机是个意外，他知道分寸，适当拉拉印象分可以，过犹不及没必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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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皇帝不急太监急，车下高架王主管又一个电话打过来：“手机号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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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含糊地说：“还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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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主管：“老隋你不行啊，怎么一个电话一张名片都要不来，你是在带客户吗？不是就赶紧给我过来，杨文已经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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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揉了把脸，“我稍后给你回过去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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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一转，正好跟后视镜的淮安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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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淮安问，“有事的话可以先送你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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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隋然说，犹豫了下，“您方便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固话就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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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号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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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苦笑了下，实话实说：“您可先别告诉我，告诉我了，我得汇报给上级，他可能打电话给您。公司那边也会有客服联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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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听过客户很多次抱怨信息泄露的问题。往往今天把联系方式留在A网站，或者留给B公司业务员，第二天就有不相干的人打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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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业务是公司对公司，所以隋然一般不会主动把客户的私人联系方式录入系统，有时跟客户见了面，也会侧面提醒对方注意保护个人信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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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点点头，没再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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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知道王主管怎么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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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下接触客户，利用公司资源走私单倒在其次，王主管要在他面前立威，他前任主管海澄之前顺带提过一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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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只可意会不可言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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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心比较大的，也能感觉到王主管对他那种毛刺刺的态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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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别的客户王玮说要联系方式他给就给了，但淮安的情况特殊，需求什么的都不了解，搞不好又是一次长线交易，他不想这么早就把客户得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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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市区交通不算太堵，四季酒店附近一路畅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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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酒店车行道，有迎宾过来引车，隋然转过头：“淮总，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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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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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取了行李箱出来，淮安也下了车，一张名片换回自已的行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