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澄大约看出他对新团队兴趣缺缺，歇了口气，说：“哦，忘了跟你说，今天早上高层开会，傅总专门提了一句，说总公司之所以决定成立新团队，海东大区一线顾问隋然居首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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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隋然水杯悬在半空，“跟我有什么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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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是兆悦成立六年以来第一个谈成投资的顾问。傅总看过你的计划书，说团队里有你这样的人才，这条业务链肯定做得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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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耳根一热，生硬地扯开话题：“……您怎么一口一个傅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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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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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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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埋头吃花菜，感觉下雨天不适合跟海总聊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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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澄问：“哎，那个什么紫微恒的计划书是你写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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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紫微垣，不是紫微恒。”隋然纠正，然后否认，“不算是我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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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淮总给大纲模板，他只不过完形填空填了一些关键词，不敢冒领功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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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总觉得你很有潜力，要么就是给你指导的那个大佬跟你关系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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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澄咬重了“关系不错”，一脸迷之微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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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不给他回应，他浑不在意，解释道：“你之前发给投资经理的计划书都有存档，傅总都调出来看了，也说进步太大，不像你自已独立完成的。不管怎么样，你促成了，就说明这条线行得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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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实话，”隋然咬咬牙，“那是因为刚好淮总他们公司关注这方面，然后紫微垣又比较有前景。纯属巧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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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的就是这个巧合，别人也没你这个巧合啊。”海澄说，“傅总私下跟我说，遇安资本在这项目之前就没投过天使轮。紫微恒——紫微垣透露一个信号，说明遇安准备涉足新领域，既然两方都有意向，业务又互补，刚好坐下来谈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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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警惕地望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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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澄卷起一块蒜泥白肉放进嘴里，咽下去后才慢悠悠道：“所以你看，什么时候帮我跟傅总约一下你家淮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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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哪儿跟哪儿。隋然心里骂骂咧咧，表情管理差点儿失控：“你们为什么不直接约淮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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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总是总公司来的，以他的身份背景跟淮总正面谈不难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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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以前王玮换着法给淮总打电话，从来都是拒接。只有你打过去才接。”海澄意有所指，“那你说，能约出淮总的，舍你其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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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约。”隋然果断拒绝，“你也说六年才出这么一次成功案例。这么挂靠给淮总不合适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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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得寸进尺，蹬鼻了上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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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认远远不到大区总的境界，对此十分抗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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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澄长长地“哟”一声，问：“你知道六人定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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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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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定律是隋然从小耳熟能详的概念，是指两个陌生人之间，可以通过六个人来建立联系，此为六人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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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淮总愿意合作，有遇安资本做背书，那我们的新团队就有更多资源，更多渠道去拓展更多业务。”海澄认真地说，“你跟淮总关系好，那么你能通过淮总认识更多业界大佬，这是你的优势，没必要回避，没什么好回避的，该用的关系网就去用，大佬底下也需要一堆小虾米奠基。各取所需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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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暗暗点头，海总这话说到点了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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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晚餐后，桑总主动找过他几次，问科技谷信息，也希望他能留意然后介绍更多优质创业团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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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悦近两年年报不好看，业绩利润点单一，钧霆给的压力很大，所以一直在积极寻找新生态，新的发展方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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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上次开月会，不还说同比增长多少业绩创新高了吗？”隋然不太理解，“赚业绩还不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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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传统中介公司当然是够的，对钧霆大老板不够。”海澄说，“大老板是国内最早一批做互联网的，那时候那一批互联网人都想着利用互联网改变生活，都比较有社会责任感……你笑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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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绷住不笑，把鸡汤往海澄那边推了推：“没什么。”只是想起钧霆旗下充满虚假繁荣的房产平台了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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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责任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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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碗鸡汤你干了，我随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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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澄狐疑地盯着他，没放弃兆悦高级讲师的职业操守：“利润当然很重要，但有价值才能创造利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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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点头：“海总说的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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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产品升级，技术升级。不还是被顶到风口浪尖上不得不前进，不得不向高新技术妥协？技术再发达，人工智能、大数据、区块链再怎么神乎其神，创造价值的根本还在于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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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总。”隋然听不下去了，举手喊停，“你是不是也看了紫微垣的计划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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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理由怀疑海总这番理论是从计划书里摘出来中译中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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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呀。”海澄做了个捧脸的表情，稍后，恢复正色，“但是本质是不变的，然然。我们是服务业，虽然依托的是O2O模式，本质还是跟人打交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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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承认海总说得对，但也觉得这顿饭太腻，可能是跟川菜重油重辣有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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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去楼上逛商店消食，海澄仍见缝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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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悦有这个平台，也有资源来做这件事，你以为为什么这么多年喊着要砍投资线，一直没砍，其实就等一次成功案例——哦，这是傅总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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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业务基本停摆，没有一个客户打电话或者微信咨询，隋然不得不由着海总灌鸡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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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入职那会做个人介绍，我记得很清楚，你提到你学姐的事情。这个行业需要改变，任何行业都需要。为什么不来你来做呢？你有能力，现在这么好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错过了你不会后悔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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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来，隋然确实心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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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窗外瓢泼大雨转淅淅沥沥的小雨，他表示自已会考虑去新团队，海澄见好就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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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块儿去楼下取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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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澄关上车门，问：“送你回公司，还是直接去滨江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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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用了点力气扣安全带，没好气地说：“回公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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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海澄的一长串洗脑，隋然后半个下午都在琢磨这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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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准时下班，天色倏尔放晴。黄澄澄的夕阳照亮了去滨江苑的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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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电梯，隋然在门外徘徊了一阵了，有点不好意思面对淮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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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自已会忍不住跟淮总说起兆悦的新团队新业务，那听起来大有可为的远景蓝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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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叮”一声，淮安：「几点到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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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回过神，停两分钟输密码开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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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香扑鼻而来，清淡的 ，是家常菜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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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从厨房探出身，“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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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取下毛巾擦了下手，而后指向鞋柜，“给你准备了新拖鞋，换新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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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周更了好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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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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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感谢，早睡早起养身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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