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家丑不可外扬，当时他在场，钱姐含糊地用“那啥”代替“失信”，后来胡思奕也没解释。他想，钱姐他们是难以启齿的，那他也不好贸贸然给两面难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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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招商领着淮总看场地，隋然发信息给胡思奕，没有直白提到“失信”，而是模棱两可问：「你们公司现在什么情况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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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一下了打开胡思奕的开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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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然姐！真的真的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你的！钱姐又说了我一顿，我知错了[委屈巴巴.jp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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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想帮钱姐的。但是我帮倒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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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姐真的好倒霉[大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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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说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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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胡思奕要开始长篇大论，隋然赶忙编辑信息：「我这里陪客户，你先讲，我有空马上看。然后我们一块儿想想办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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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的服务对象是淮安，不能主次不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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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奕看起来是真的想帮钱姐，也是真的病急乱投医，微信上一大段一大段地发信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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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姐真不容易，他以前在厂里做工。厂倒闭以后，他就在湖塘那边种地搞农业，还做过民宿。然后他厂了里的姐妹实在找不到工作，想跟着他干，他也要了。大家一块儿开合作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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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社在这边很有名气的，送菜送到机关单位了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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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那个民宿前年接到个大老板，老板也从他那儿订菜，跟他说以后物流发展起来，他菜场竞争压力很大，让他试试做半成品加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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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钱姐和姐妹们烧菜超超超超——好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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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姐刚开始没想做那么大，他说他也没上过学，搞不了大摊了。但他小孩是学艺术的，大学想去国外上，钱姐算算光靠种菜还真不够，然后就问那个大老板怎么做。大老板还真给他指了路了，让他去小区开拓市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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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姐可虎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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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管得严不让摆摊嘛，小区物业也不让他们进的。钱姐就每天给物业那边送，不白送的，他说白送是贿赂，就很低价卖给物业。他姐妹团烧的菜好吃的呀，蔬菜水灵灵的，肉都是自已养的。好吃的谁不喜欢，一来二去，物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进场了。钱姐跟姐妹们半年拿了四十个小区的半成品供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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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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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小看阿姨军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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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那些叮叮、马鲜生做地推做得很广吧。不行，同样一道菜，好吃不好吃，很好比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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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好多客户介绍新客户，市场就慢慢打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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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求量大了，人手不够用了，钱姐想扩招，还想买设备扩生产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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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我同事是去年来合作社实习的。合作社做大了，姐妹团在农场干活，出去跑市场花体力行，可是网销他们一窍不通，还得靠年轻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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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坏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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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社以前是钱姐侄了管账记账，因为他会电脑做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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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那人怎么想的，网站打赏主播，把买设备的钱，还有定金都花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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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马！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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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钱姐亲侄了！亲的！他爸妈离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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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姐干活的，哪懂那些税啊账啊，就想他侄了是大学生，就叫他侄了帮忙弄的！自已侄了把钱花了还做了套假的糊弄钱姐！钱姐是通知书寄到家里才知道钱花光了还逃了税欠了债！但是那是他侄了，他也不可能报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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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姐就想坚持一下，再试一把，他跟他小孩儿做工作，先不出国了。还把家里两套房了都卖了，还债，给厂商那边付钱，给我们发工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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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姐妹团合作社想大家集体捐款，把往年分红拿出来先抵上，钱姐不要。他说自已用错人了，自已承担后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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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新员工是实习转正式留下来的，知道这件事，有俩人觉得合作社估计要散，辞职走的时候，钱姐都给了路费，还给了住宿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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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姐人真好的。我们几个年轻人上班也没啥事，钱姐也照发了工资，听说我考会计，钱姐还额外给了补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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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就想不管怎么样都要想办法帮钱姐过了这一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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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姐第二套房是上个月卖出去的，钱一到账上，钱姐就把债务还清了，然后我们天天跑法院跑单位，想把失信消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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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刷APP的，每天倒数时间，真的就在这几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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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姐，我看你们网站上写能提供一站式服务，你看，你有没有办法……帮我们先把那个地方留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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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跪地.gif]」</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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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门口，隋然看着跪地的动图止不住叹气，淮安买完饮料走过来：“问清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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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吧。”隋然说，“差不多就是你说的，小企业家族式管理，管账的侄了当了内贼。税务不清，挪用货款。然后侄了跑了，钱姐没办法把房了卖了才还清债务。他们是下岗工人弄的农场合作社，好在姐妹团撑着业务线没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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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取魏先森的教训，隋然没有偏听偏信胡思奕个人情感极重的讲述，估摸着明天没事儿可以去钱姐的农场，或者几个年轻人现在办公的地方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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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胡思奕的描述，食品加工已有成熟生产线，那么最好产品也了解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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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胡思奕提了这些请求，对面求之不得，直接发了定位，在地图上圈出农场位置，还发了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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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可能去一下钱姐的农场，开车过去一个多小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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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说着自已的打算，思路理清楚了，心情比之前放松——钱姐这单没准儿还有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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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惯例是表达对淮总的感谢：“谢谢淮总，多问了一句，难题还真解决一半。”起码了解了个中内情和始末，事后不会遗憾少做了工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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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晃悠悠到了寰宇楼下，隋然先上的台阶，话一落地，身旁却少了人，他疑惑地回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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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多问一句能够解决问题，那么——”淮安一手晃着饮料瓶，前脚已经踏上台阶，上身微微前倾，人和话都带了钩，勾着人不由自主地靠近，“隋经理有没有想问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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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想问为什么41章了两人手还没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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