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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挂就不挂, 跟喝酒有什么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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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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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总不会以为他只有喝了酒才会主动打电话过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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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为了追讨佣金, 他连续一个月每天不定时给闭门不见的不良招商打两三个慰问电话。他会怕给人打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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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还需要借酒壮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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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像得分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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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犹在耳侧, 盖住了地铁车厢繁杂吵闹的环境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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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理顺背包肩带，冲窗外巨幅海报上表情冷峻的明星挑了挑眉，严肃道：“工作时间怎么能喝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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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煞有其事地“嗯”, 配合地沉下语气：“工作时间不好喝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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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Fiona刚刚确定了中介对接方，我正想联系你, 你看到邮件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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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你也看到了。”隋然切回邮件页面, 这才发现抄送名单有个H打头的ID。</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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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ona前后共找了五家中介公司, 另外网络联系了两个独立经纪人。”淮安说，“他也认为最合适的承接中介非你莫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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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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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合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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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在心里比了个“耶”，“得多感谢淮老师小班授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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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是小班, 明明一对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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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过于认真, 以至于隋然不好判断淮总是不是接着他的话半开玩笑, 他只觉得自已要飘, 遂立定站直, 把重心从背靠的扶手上收回来, 准备下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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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衷心感谢淮老师一对一指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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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老师终是泄出点儿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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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地铁这条线的WiFi信号异常稳定，高清音质足以捕捉每一点些微的气流变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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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ona很欣赏你懂得取舍，报价方案标注的5%优惠是点睛之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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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是装修公司的客代加的, 我看到的时候还挺不好意思。”隋然挠挠耳朵，庆幸当时顶着脸热留下了这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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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人情总不会是坏事，有时候人也图你额外提供的便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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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老师说的极是非常是。”隋然虚心受教，诚恳表示：“听淮老师一席话，胜读十车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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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错嘛。”淮安大约是绷不住了，转口问，“湖塘那家客户怎么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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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淮总提到湖塘，隋然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湖塘杨洪村的那个下午，想起那点点血迹，后脑勺甚至也隐隐作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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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没问淮安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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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再想问候当事人，合适的时机业已错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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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展不顺？”淮安很在意他的沉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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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没有没有，不是。”隋然回过神，“还算顺利，刚巧也是今天定下来，中午签的合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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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餐桌上钱姐的“谢谢”、“辛苦”、“现在的中介跟以前确实不一样”，胡思奕前前后后的赞不绝口，兴奋劲儿突然散去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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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谁来谁，胡思奕朋友圈发了张照片，是趁他低头时在他脑后比兔耳朵的偷拍，附文：「守护全海城最好的然然[玫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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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按下锁屏，无意识地叹了口气，走出地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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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算顺利……那么是哪里不太顺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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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老师这是要刨根问底么。隋然心里想着，倒是真有不吐不快的冲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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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想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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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站下车的乘客寥寥无几，隋然绕到自动扶梯，组织好语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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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姐的情况蛮复杂，中间这几天一直没什么动静，结果前天我才知道他们找了别的中介，还差点儿被骗了。你能信吗？什么年代了，在海城居然还有黑中介搞强卖强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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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后，隋然语速越快，步速也越快，一步越两级走上扶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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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地面站定，喘了口气，接着往前走，大致描述了前情提要，他一鼓作气，飞快说道：“说实话吧，我今天耍心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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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一个上扬的单音词似乎无法完全表达兴趣，对面紧跟着补充，“洗耳恭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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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刷卡出闸机，问：“思思你记得么？那天我们一起去停车场接你们的小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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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胡，对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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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点点头：“对的，是他。小姑娘跟钱姐关系好，大事小事都会跟他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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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奕和钱姐与其说是雇佣关系，更像是“患难见真情”的忘年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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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的公司资金被挪用，上征信黑名单，连办公的地方都没有，遇到这么大的事儿换别的人早跑了，但胡思奕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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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陪钱姐度过了可以说最艰难的时期，中间忙前忙后帮钱姐解决问题跑腿，论功劳论苦劳，绝对算是钱姐手下一大得力干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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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姐原属于重情义的类型，肯定念小姑娘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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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钱姐前天那句“不好意思再麻烦你”，隋然当时站在中介方的角度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但换位思考，在钱姐看来，隋然是无偿为他服务的——倘若一个人不收钱却为你忙前忙后，结果连累领导也好、朋友也好磕磕碰碰，伤的还是颜面，内疚以至于不想再见实属情理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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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他自已对淮安也抱有愧疚，却同样避而不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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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钱姐了解中介方不是白白做事，交易成了有不菲的佣金，付出有金钱回报，这点儿芥蒂自然而然不再成问题，所以才有了叫胡思奕送水果礼盒去公司，接他去丽源2066的后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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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园区，我跟思思说了可能拿不到佣金，然后我找了另外一个招商经理，之前没见过钱姐和思思的招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