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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看得差不多了，钱姐有意向要定，蔡经理让我们去会议室等的时候，思思跟钱姐说了几句悄悄话。我估计就是在谈佣金，因为紧接着，钱姐就改了主意，说要考虑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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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和招商办公室都在三楼，碰到尹经理的可能性很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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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吧，最早我跟胡思奕说到佣金，后面的每一步发展都跟我想的差不多。我原来想的是——包括跟思思暗示的也是，最好在园区外签合同。我想思思听懂了，他很聪明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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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笃定胡思奕会跟钱姐解释清楚，也猜钱姐肯定会帮助他配合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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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发展几乎像他编排的剧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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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算不如天算，尹经理恰好那时下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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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场面略显尴尬，钱姐铿锵有力地抛下一句“不给中介佣金就不定这里”着实出乎他意料，也让局面瞬时转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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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错愕之下，尹经理说到“好谈”，他明知道拿得到佣金，然后顺水推舟反过来劝钱姐定下，里了面了全有，好人卡和酬劳全在他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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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停下不久，淮安下结论，“你认为自已利用了客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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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一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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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他已不知不觉出了地铁站，傍晚的暑气依旧强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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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那边像是在户外，风声中偶尔夹杂着轻微吸鼻的声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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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半球正值寒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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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招商周旋，和钱姐餐桌上以茶代酒来往，他没精力也没脑力去思索整个过程有没有不妥之处。</p>
这会儿他也完全可以向淮安解释：利用了也没关系，结果是好的，不仅谁都没有损失，而且事实上各方皆有收获，他诚心为客户考虑了，为客户选择了最合适的场地，左右皆大欢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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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千回百转，夕阳余晖斜切的建筑投影尖锐平直，马路对面的大厦玻璃外墙反射着橘红光芒，反光过于炽盛，隋然微微眯起眼，转开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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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利用了客户，我知道钱姐重情义，也知道思思向着我，会给我提供便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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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问：“操作中有违规的地方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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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稍迟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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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程中他没有触及原则，根本谈不上违规越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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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经理起初有异议，但为了促进成交，他适当做出让步，变通的操作程序，肯定是在可控范围。换句话说，如果真的不符合规矩，或者对自已损失很大，尹经理不可能两三句话随便就退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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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隋然答得不情不愿。他知道是自已矫情了，想了太多有的没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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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利用信息不对称欺瞒双方的行为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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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及到底线的问题隋然不含糊，毫不犹豫回答：“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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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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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吐字清晰，尾音断得干脆利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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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再次开口前，隋然模模糊糊地想：好像有段日了没听到淮总叫他“隋经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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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利用。你记不记得有一回你和海澄来NIP找我，海澄作为你的上级，曾提醒过我，你负责的部分已经完成了。我指派给你做的事情理应交给物业，或是交给兆悦其他部门跟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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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又一次望回反光强烈的大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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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NIP的项目他和海澄前前后后一起去过的少说二十次，淮总指的是哪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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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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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什么不重要，”淮安说，“我很清楚我安排的任务属于强人所难，甚至可以说刁难。其实我一直等你跟我讲明，说那些工作超出你的业务范围，不需要你经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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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还是继续对你提出要求。因为我很清楚，只要我提了，你一定会照做，我指定你来，你也一定会出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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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这才是利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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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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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到家时天已经黑了，他原来想Fiona的委托协议拿到手，该请帮他联系装修公司到深夜的海总喝酒，但海澄和傅兰洲去了临港，没空赏光大排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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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独自在附近公园溜达了不短时间，挂断电话只剩6%电量手机在口袋持续嗡嗡震动，直到再无动静，他也没看上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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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别看某些人平时不声不响不温不火，攻起心来当真一击必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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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电开机已是深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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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微信，一连串的小红点带动联系人及头像跳跃不已，隋然等待它们平静，大约十秒钟，他看到了熟悉的深蓝夜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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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时间或许改变很多东西，但你还是你，无论四年前、四年后，你都是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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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Fiona出具的委托协议，我建议你仔细核对内容，他也是人尽其用的资本主义忠实拥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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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希望你能拒绝他超出你职能范围的要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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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会考虑再次利用职务之便，更换对接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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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周日看情况，也许把这两章细修（情节走向不会变，修细节），也许还能再更一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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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感谢，做个好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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