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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蛮容易理解的一句话, 隋然花了很长时间去分析、确认其中的涵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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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像是回到若干年前的高考考场，做一道至关重要的英语阅读理解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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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像汉语一目了然, 又谨记老师三令五申的“多审题”，揉碎了每一句话，反复比对单词和语法。即便如此，准备涂答题卡时，仍在犹豫是否选择了正确答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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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他，学渣觉醒了自知之明。书到用时方恨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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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多年后回头看，高考不能彻底决定人生, 可是在特定阶段, 它将人送往不同的远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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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那时一样，时间不知不觉流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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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懵确实是懵的，甚至有点抽离于现实的朦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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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抱着桶装薯片看一部看了无数遍的电影, 哪怕台词动作统统烂熟于心, 整个代入到角色, 但却只是旁观者, 无法调动人物的语言机能, 在关键时刻说出改变未来的关键台词, 无法操控剧情走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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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那时一样，写下的答案将决定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命运走向, 因而瞻前顾后，战战兢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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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驾驶座这位出卷人的身家地位, 该邀请无异于从天而降的大馅饼，然而众所周知，物理现实的重力加速度，高空坠物正中脑壳，非死即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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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从天而降是个浮想联翩的不恰当的比喻, 俩人好端端在车里，空气安静，毫无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征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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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心是战胜怯懦和犹豫的大杀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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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总的耐心储备深不可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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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耐心，将尚未形成的尴尬消弭于无形，让持续时间略长的沉默消解了不安与忐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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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看到自已行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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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碰触到对方时，他似乎还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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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握了握他，旋即收回：“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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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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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理应不长，开过两个路口，隋然被口袋接连不断的震动惊醒，一边想玩手机会不会不太好，一边摸出手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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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发信息的除了客户也就只有同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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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海澄知道他和淮安一块儿，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儿应该不会找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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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海总没直接找他，而是玩了票大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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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若：「海总发通知你看到了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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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若：「家离地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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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若：「出什么事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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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若：「是不是跟你们上午开的会有关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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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若：「然姐透个信儿呗，什么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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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发信息没完没了，隋然退出去看了眼被免打扰的惊雷团队群聊，发现十多分钟前海澄发了条通知：「明天早上九点开全体会议，所有人不准迟到[拳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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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前后因果，姚若认为明天的会跟上午的小会有关合情合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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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盯了会儿屏幕，问淮安：“今晚算谈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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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毕竟淮总还叫他转告海澄，远离燕京空降来的傅兰洲傅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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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傅兰洲和海澄买单时，常主任问过“负责人是不是医大的刘教授”，淮安否定了答案，特别说明是“九十年代卡隆实验室出身的那位冯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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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两人不约而同聚焦傅兰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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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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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场上的称呼往往表明对此人的态度，直呼其名多数情况下表示亲近，相反，“先生”并不一定是尊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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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主任给出的条件很有诚意。”淮安说，“近期找个机会聊聊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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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没有经手过大宗项目，不好评论，想了想，问：“傅总那人……你怎么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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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此人接触不深。”淮总这回省去了“傅先生”，直言，“定下负责人是冯老，我与海澄知会过，信息应及时更新给常主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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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对冯老的推崇历历在耳，隋然点头，“海澄应该会跟常主任说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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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澄不至于把淮总的话当耳旁风，毕竟他参与了整场会议，更了解冯老对遇安这项目的意义——尽管一开始芮岚对冯老印象不佳，但他在淮安心目中是无可替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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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看，常主任仍以为是刘教授负责。那么问题出在哪边，很清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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