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女帝往炉子里又加了些香料,她坐在床边,握住他的手,眼眶里是无尽隐忍的眼泪和难以述说的情意。
“江南的听雨阁,我已命人修缮好。里面放了许多笔墨丹青,吩咐他们按照你往常的习惯布置的,若是你不喜欢,到时候便叫他们换。”
“等我做完这些事,若是有幸,我定会赴约与你对饮。”南安女帝叹了口气。
他的手又长又细,她的食指与他的掌心来回划动。
“不过,天地之大,也许等真的到了那天,也许你已经不在江南了。”
“那年,你说想带我走,我以为是命运眷顾,可是没想到。”
“我时常在想,若是没有答应你,也许现在便不会让你这般难过了。”
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像是要把很多话都倾吐出来。
南安女帝替他拢了拢被子,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又翻窗出去了。
待她离去之后,睡在床榻之上的人,眼角飞快滑落一滴泪。
过完蒋庆怀的生忌,蒋太傅还未回京,谢远春想着他的交代,便直接把两位皇夫送到了居兴殿。
“君上,谢大人送来的人,安排到哪个宫苑?”郑有德在旁问询道。
近日来北边动荡,颇有再起战事的苗头,奏折一日比一日多了,我扶额揉了揉太阳穴,随口道:“让皇贵妃去安排吧。”
郑有德迟疑了一下,慢声回道:“皇贵妃,那边派人回话了,说这种事情,她怕是做不了主。”
宫中若是有什么宴会或者份例之类的,她自当当仁不让的操持,可皇夫,是君上枕边人,如何安置,还得听君上自己的意思。
谢远春送进来的人,我还未见过,倒也没这份功夫去想这档子事情。随意指了南苑和邶修苑。
我一连好几天都在居兴殿处理政事,除了前朝,便不再见其他人。
皇贵妃见我晾着那两位皇夫,倒是颇为尽职的来提醒我。
按照规矩,人一旦进宫,君上就得赐封号,再赐宫,随随便便把人安排在宫苑里,又算怎么回事。
自从我对景珍公主开始照拂以后,皇贵妃对着我倒是亲切了不少
。言谈举止间,不再似从前般拘束。
我瞧她这唠叨的模样,当着有几分穆育民的风采。
“是是是,朕记下了。”我敷衍道。
她一脸不高兴的看着我,端着几分长辈的架势。
我无奈的摇头浅笑,对着郑有德问道:“内务府选了封号吗?”
“选好了,正等着君上过目呢。”
门口的小太监颇有眼色的出去把外面候着的内务府主事传进来。
我看了几眼,之润,长玉,云鹄,都是好名字,个个都有出尘的意思。也不知道我那两位皇夫,是何等绝貌风采。
谢远春把人送进来的时候,给居兴殿递过折子,但当时我就是随手往旁边一放,到现在还没看。
当着皇贵妃的面,我总不能说,我连人是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