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相信?”
孩子见他二人怀疑的样子,愤而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灿灿的牌子。
二人定睛一看,牌子上印着“玉清宫”字样。
赫连澈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惊讶:“我瞧你年纪不大,竟也是个方人!”
“方人是什么?”叶凌漪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孩子,不遗余力地表现出自己的好奇。
赫连澈稍看了身边的好奇宝宝,漆黑眸子里满是入骨的温宠,语气也温柔得不像话,像教导孩子般解释:“方人便是方外之人,也就是和尚和道士的统称。”
“哦……”叶凌漪作恍然状,片刻又震惊地瞪圆了眼睛,看着孩子:“你才这么点大,还没娶上媳妇,就想不开,出家了?”
再联想到孩子说赫连氏欠他一百余条性命,惊诧更加深了几分:“难不成,赫连家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竟屠了道观或者佛门净地?难道你是唯一幸存的小和尚?或小道士?”
她的脑洞堪称新奇。
话一出口,适才温宠的目光突然凝固,转而成了一种“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的样子。
孩子对赫连澈那不慎重的解释表示非常不满意,甩甩手里金灿灿的牌子,神色颇为骄傲道:“什么小和尚小道士?我是玉清宫玄尘子座下药童,我师父可是闻名天下的丹师!”
“那又怎样?你师父再厉害也只是个方人而已,纵有通天的本事,你一个小小的毛孩子,区区一个药童,苍狼士怎会任你摆布?”
“你可别小看人!”孩子愤慨地将牌子揣回去,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薄怒:“我师父炼的丹药可是闻名天下的灵丹妙药,苍狼士那帮人都是丧家之犬,不过被太后豢养着,太后为了达到控制这些人的目的,给他们下了毒,隔段日子便送一次缓解的药品,然那药根本无法根治他们身上的毒,而我不过效仿太后,多给了他们一些可供缓解毒性的药,然后再承诺事成之后必定奉上真正的解药,他们自然会为我所用。”
叶凌漪用过药,伤口果然很快不再那么痛,看着孩子愈渐疯狂的模样,略显苍白的脸上浮起笑容:“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心计,可你想过没有,你今日若真杀了我,你不也成了一个杀人凶手?什么玉清宫玄尘子座下药童,你还骄傲得起来吗?”
“我管不了那么多!”孩子稚嫩的面孔上突然多了丝戾气,暴吼:“我已经忍了三年!赫连老贼杀我叶氏满门一百一十人,为了报仇我什么都可以不顾!”
“叶氏?”
赫连澈被孩子的话吸引了注意,颦眉,自言自语:“叶氏,三年前?”
他的表情像是想起了什么,倏忽大惊:“你就是叶璟临死前送出去的孙儿!”
“你知道我祖父?”孩子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沸腾起来,随后咬着后槽牙,恶狠狠道:“莫非你也和你爹那个老贼一同谋害了叶家?”
赫连澈的表情逐渐恢复平静,他并不回答孩子的话。
孩子因此不停追问,情切到极点时,孩子甚至取出匕首扬言要杀了他报仇,好在叶凌漪眼疾手快拦下了。
可时间久了,叶凌漪也有些招架不住了:“我说,我还是个病号呢!你好歹说点什么先缓解这熊孩子的情绪吧?”
赫连澈终于抬头,目色复杂地看着孩子,平静地说了句:“叶璟是家父的师父。”
此话一出,对面二人突然安静下来,熊孩子也忘记了挣扎,满目震惊,随即察觉到了不对劲:“不可能,断不可能,我祖父怎么可能是赫连老贼的师父?我祖父为官数十载,最是清廉公正,若不是被赫连老贼诬陷,何至于落得满门被屠的下场?你一定是胡说八道!”
若不是经历过人生巨大变故,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一个本该至纯天真的十岁孩童口中冒出来的。
“如今在赫连府上的那个老贼可不是家父!”赫连澈自嘲地笑了。
叶凌漪保持着阻拦孩子的姿势,那孩子却是一动不动,俨然是被彻底惊呆了。
赫连澈继续说:“你既能令人查到我的身份,想必也能查到我并非赫连注那老贼亲生。至于你祖父叶璟,原是西朝三军都统内大臣,他原有个徒弟叫赫连云普,是平远将军,那便是家父,而赫连注是家父的兄弟,也是我的杀母仇敌。当然,你还小,必不会知晓这些。”
孩子虽还有几分怀疑,却也收回了手里的匕首:“你说的都是真的?”
赫连澈看向他:“你既有非寻常孩童的能力,便应一查到底,否则枉做功课,徒费光阴。”
孩子受教,目光渐渐平静,默了片刻,发问:“既然如此,你为何认贼作父?莫不是贪生怕死,不敢与老贼对抗,才苟且过活?”
真是个直击灵魂的问题,言语简直直白到了一旁围观的叶凌漪都忍不住替他捏了把汗。
赫连澈紧盯着孩子,神情肃穆,突然唇边扬起一丝笑,说:“那你又为何男扮女装欺骗我们?莫不是也有阴谋?还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
身份被戳穿,孩子先是震惊,然后面色瞬间如烙铁烧红了一片,嗫嚅:“才不是,我……我,叶氏只留我一人,我是一定要寻仇的,赫连老贼人势力遍布,难保不会知晓我是叶氏之人,此举是为了扰乱视线,小心驶得万年船!”
赫连澈看他发窘,也不再追问,只说:“你想要我帮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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