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燕燕商铺隔开一条街的陈记茶馆,大早上的就迎来送往,京里不是南边城池有喝早茶的习惯,陈记茶馆兼卖早点,打的一炉好烧饼,又薄又脆,芝麻泛香,卖价也中等,店老板又肯拼命,茶馆晚上一更后打烊,早上四更做早点。
祁越在燕燕商铺吃过早饭出来,也没忍住又要几个烧饼,边吃边等着,边听着楼下老客乱开玩笑,他们说早上见不到老板娘,晚上见不到店老板,这对夫妻各管一摊,这孩子几时才能到来。
祁越听得嘻嘻直笑,听到楼板响,从脚步声判断,上来好几个人,他看着桌上烧饼渣子,觉得不用放在心上,他肯约南阳侯说话,就自己这二甲第一名,南阳侯还会计较环境?
如果在京里当官,祁越有绝对的把握压制南阳侯,中了以后彻底放松,他把南阳侯府又打听一遍,敢情南阳侯自成一派,主事的人是清河侯。
对祁越说这话的人倒不是贬低,而是极力赞誉清河侯,说清河侯带动老世家,给西和子爵这样的人家找出路,不但贴力而且贴钱。
然后就惋惜西和子爵父子都不上进,在民女状告马家的案子里,西和子爵失官,没等清河侯重新为他谋出路,父子同室吃花酒被京都护卫拿走,这下子他想重新就官职,至少等到明年,吏部的大人们忘记他今年的丑事才行。
最早听到这样的话,祁越是不懂的,还忧愁京里老世家连枝同气的,他想为燕燕撑腰不易,说也奇怪,等到他高中二甲,他一听就懂,南阳侯府这些人家要是得意的,就不需要清河侯为他们谋出路,和他们同气连枝。
难怪南阳侯频频的约自己,拿出笑脸热心肠为自己谋官职,这也更说明他不聪明,南阳侯明知道放着秀姐女婿在,在这些子弟们就官的路上,哪有他的位置。
他还是频频约自己,只能说南阳侯府一代不如一代,这话是真的,充其量也就比那倒霉丢官又被拿的西和子爵好些。
那他还挑什么环境?
科举走出来的二甲第一名约他喝茶,他不应该一溜小跑的过来吗?
祁越有足够的理由贬低南阳侯,顺手的,把最后一个烧饼咬嘴里,“格哧”一声,又溅下一片焦香芝麻。
小二把门帘打开,往里面笑道“您的客人到了”,就见到少年嘴里咬着半个烧饼,含含糊糊的道“坐,请坐,我就吃完。”在他的面前,桌上铺开来芝麻粒。
这显然没有礼貌,祁越甚至没有站起来,燕燕出府后住的不错,还有贺宁绿竹和她同住,祁越对南阳侯府憎恶的心下去多半,他也做不到在一腔恨里长久呆着,顺利出府就是好事,南阳侯还给出栾泰,南阳侯夫人愿意给出章妈妈,祁越觉得这亲戚脸面可以维系。
结果昨天又是一闷棍,燕燕居然没有圆房,洞房里受到冷落,这是人能干出的事情?
绿竹说的明明白白,劫匪是清河侯的女儿冯氏的陪嫁丫头。
祁越听完一脑门子的晕,这都是什么关系,这又都是什么事儿,这是人能干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