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一天之内准备好大型宴会,对于元秀很是困难,她就没有准备过,不管是菜的种类还是安置地点,又到安排侍候的人,她件件从头学起。
匆忙中想到给元慧郑留根安排定亲酒宴,但好在族长很想表现男家的风采,定亲嘛,当然是男家请客,他邀请元老太爷、元连,又带上郑留根,和郑掌柜的往长街去了。
昨晚吃饭那酒楼太贵,元连说请客你来可以,酒楼听我的,去了个实惠的地方,族长感激不迟。
元秀少了一件事情,还是不减忙忙碌碌,她没有功夫照顾在家里也住半年以上的元运,元老太爷和元连也不管元运,元运到午时自己吃了饭,闷闷去睡。
元秀午睡的钟点也没有,元慧则是乐得不睡,护国公府明天招待的大多是小客人,慧姐中了大用,秋千摆设好她先荡几下,高了矮了的听她的,送来皮球十二个,有大有小颜色各异,慧姐一个一个的拍着试过来,也玩了一回。
更兼在公主房里吃了许多好点心,慧姐报出来的点心,可以和管事妈妈们媲美。
元秀这就算分出一部分杂事,全神贯注在其它的事情上,她再次抬起头时,见到暮色黄昏,元慧吱喳的小声音从院子里传来“玩的也检查过,厨房我也去过,把吃的也检查了,现在再说一遍客人名单吧,十五岁以下的都归我陪,不是吗?”
青盈笑盈盈的在夸她“慧姐儿真能干。”
元秀轻轻一笑,浑然忘记晚饭钟点,说着掌灯,继续低头整理明天的事情,云展在一旁好笑,这个人忙晕了头,真的没有看到自己回房。
取过元秀的茶碗倒上茶水,送到元秀面前“喝口儿吧,还有多少没理清楚,吃过晚饭再看也不迟。”
元秀茫然的抬头看他,眸子一动不动,明明面对着他,却感受着他的出现,眸子迸出神采时,元秀欢呼一声“你回来了?”骤然的自家务事跳到情思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防备,抱住云展脖子跳了一跳。
云展赶快把茶碗放下来,否则就要烫到妻子。
元秀只抱上这么一抱,立即反应过来这是不避人的亲昵,在这深宅大院里要避谁呢?以前夫妻房里只有三个丫头,今天不但有大批的丫头,还有元慧在房外。
她缩手时,云展抱上来,搂住妻子腰身,一抹红云绽放在元秀面颊上,云展开心的笑了,低声道“害什么羞?做过了满月,你我如今是老夫老妻,有什么是没有见过的。”
这话调笑,元秀先打了他手臂一下,再就急忙忙左右看,就见到丫头妈妈们不知何时退出去,偌大的房里只有他们夫妻在,再就是新掌上的烛火放出光明。
元秀嘻嘻的扳过云展亲上一口,再就挣开来,抱住他的手臂往夫妻惯常坐的榻上去,起初走的时候温存于心,再走两步到坐下来,元秀有所冷静,在丈夫的情热里,她算相对镇定的那个。
燕燕以绝对冷静的姿态进入南阳侯府,直到她离开那里,元秀有一个说出来骄傲无比的丈夫,也同样的拿出冷静,虽然有时候这冷静化为乌有,小夫妻新婚燕尔里,没有冷静站脚的地方。
元秀今天的冷静来源于元运,元慧和郑留根成亲,元秀倒不需要担心世子会有看法,世子很愿意招待燕燕和绿竹,燕燕店铺他也去了,她的丈夫从不看轻地位比他低的人,何况有时候夫妻说话的时候,元秀感谢云展招待新集秀才们,或者云展就招待新集秀才们向妻子索爱索情索香香,听得出来云展也挺喜欢郑留根。
能被官学里点名留下来,云展面上也有光彩。
晚饭送上来,夫妻照例谈着天吃着饭,把你想我我想你说了一遍以后,元秀款款的说了说三叔“他中了,不知道你打算给他什么官职,论理我不应该多话,外面的事情我也不懂,不过他是我的三叔,我只盼着他好,盼着他能去个学到东西的衙门。”
元秀很喜欢她的世子,比如和云展说话大多不累,读书的姑娘看过史书,知道朝堂有许多阴谋诡计层层话语,但是她的世子和她说话时,从来干脆。
云展一面挟菜给她,一面径直道“你指的是三叔殿试中了以后,眼睛开始看天?”
元秀掩口笑了一下,不由得心头有一阵的轻快,这下子更方便谈天,她也径直说话“三叔今天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什么?”云展道。
元秀想想,还是有所遮掩的好,不能把三叔原话“你成亲是祖父过往功绩”这句说出来,因为她的世子大言不惭的说过,“我对秀姐一见钟情,正想打听你,结果跳出来一个媒婆叫尤认,把你夸的像天上花,又许诺为我提亲事,我想不能让他随便的就提,就赶紧坐船回家告诉父母亲,请卫王舅父和汪学士前往提亲,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
这是情热的丈夫能说出来的话,更何况老房子失火的云展,说的仿佛相中秀姐而夫妻恩爱的这段姻缘,全是当丈夫的一个人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