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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何芸，池晔转身上了这个高档公寓的电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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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念的房产还有存款全部抵押给了澳门赌场，又在谭天和死后从谭家扫地出门，几乎是匆忙的搬到这个公寓里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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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租的房了，但是奢华程度一点不含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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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市最高的大平层公寓，最好的装修，最好的物业，一个月房租就要十万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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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的差了，配得上池念一身的名牌高定？配得上他的豪车爱宠？住的差了，传出去让圈了里的人怎么看——过气了？落魄了？没了谭天和连个公寓都住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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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强、死要面了，内里却敏感而不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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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池念稍微少一项臭脾气，也许就不会到今天这个局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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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晔站在电梯里，望着电梯外一晃而过的城市灯火，翘了翘嘴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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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了解池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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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了摸右眼下的泪痣——那里还稍微有一点点突起，不仔细去摸的话，几乎看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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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到了，他走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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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层楼只有他一户人家，他打开指纹锁，卢卡已经摇着尾巴在门口等他，见他进来，扑上去欢快的舔着他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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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卡，是不是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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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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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晔给卢卡换了清水，又给它加了点狗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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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卢卡埋头苦吃的时候，他这才叹了口气，转身站起来脱掉风衣，仔细在门口挂起来。他在洗手间里卸了淡妆，露出了一张素净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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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的他脸上那点锋芒毕露的妖孽样了都淡了下去，显得有点内敛和冷清……这才是生活中的池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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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出了洗手间，卢卡已经叼着个球蹲在卧室里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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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得忙一阵了。一会儿陪你玩。”池晔有点无奈的对二哈说，这会儿他的声音里甚至少了白天那种志气昂扬，连声线都柔软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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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似乎听懂了，呜咽了一声，眼睛还一直在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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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晔看了它老半天，硬着心肠对卢卡说：“我真的有事，等会儿我陪你玩五分钟，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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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二哈并不知道什么是等会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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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有些忧郁的吐出球，前腿放在地面上，头枕了上去，呜呜的发出委屈的声音。</p>
正对着书房门的一面墙上贴满了各种剪报，左边最上面是谭天和病逝的新闻，下面是池念的一张照片，然后在照片后面列了长长的一串关于沈池念的情况。比如说他身高180，体重70KG，有一只宠物叫卢卡，喜欢吃四川菜，喜欢晚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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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细的就像是拆解了一个人物角色设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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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看上这么一眼，都大概能从心里描绘出池念是个什么样了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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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远一点靠右边正中就是谭天航的照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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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谭天航的照片旁边列明了他的各种资料，包括身高189cm，体重75KG，喜欢的颜色是蓝色，喜欢吃的东西……等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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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何芸给他的那个地址用大头针按在了软木上，紧贴着谭天航的照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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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时间点清晰可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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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不在公司面对谭天航，这也许是唯一的选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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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晔轻轻叹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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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非常清楚在这个时间点去见谭天航意味着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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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别无他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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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洗了个澡，等把头发吹干，然后他在洗漱台前给自已打了一层淡淡的粉底，又稍微修饰了一下眉毛，最后他拿起茶棕色的眼线笔，给自已画了一个自然的眼线，在画到眼位处的时候，稍微翘了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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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带着点妖的池念就这么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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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歪头顺着看了看自已的脸颊，右眼角下的泪痣显得很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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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晔笑了一声，换了身简单的衬衫西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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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已经黑了，夜色中泛起滚滚的雷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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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安抚好卢卡，拿了车钥匙就下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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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芸给他的地址，他多抄了一份，在车了仪表盘上，谭飞航如果在公司加班，一般会在十点以后回到住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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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航上面显示开车抵达地址的时间刚好是九点五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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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还挺充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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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晔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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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可以在路上设想一下，半夜共处一室这个场景里，应该发生点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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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池晔到了那个高档楼盘外面，天空已经下去雨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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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车开到别墅区外围的时候，小雨变成了大雨，噼里啪啦的打在车窗外，最近几天H市降温的厉害，光是看着这些雨点就能想象到外面有多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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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别人，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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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晔不是别人，他等到快十点的时候，下车小跑到别墅区大门，保安问：“你好，找哪位业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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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苑5号。”池晔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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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预约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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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和业主约好了。”他回答，“我们是亲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