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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打电话过去，不出意料，没有人在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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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业主不在，我们也不能放您进去。”保安说，“您要不和业主联系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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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晔“嗯”了一声，也不说走，就在保安亭外面呆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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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刚好淋湿了他的发梢，刘海有点耷拉下来，显得有点脆弱的美。薄薄的衬衫被雨很快的打湿，贴在他身上。冷意贴着他前胸后背的钻入身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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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先生，你要不进来待会儿，外面站着别感冒了。”保安忍不住对他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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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这里等着，免得错过了。”池晔笑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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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了三十多分钟，他身上有点发抖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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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谭飞航的车一直没出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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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了看手表——那个时间本身就是个大概率的时间点，只能碰运气，也许谭飞航还在公司加班，今晚不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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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谭飞航已经在外面找地方休息了，怀里搂着某个暖香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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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十一点的时候，池念觉得不行了，太冷了，自已的体温好像都已经流失的一干二净，兜里的手机怕是也泡坏了。他现在就想回到车里，打开暖气点支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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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准备撤退，前面路口车灯一闪，一辆奔驰OMGS系车就从远处开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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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晔直觉认为这辆车是谭飞航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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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车了在大门停下来的时候，保安亭里的灯照过去，他看到驾驶座上是苏晓，顿时毫不犹豫的走过去敲了敲车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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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似乎才看见他，吃惊的摇下车窗：“你在这儿干什么……你、你在等谭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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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晔这会儿的神情倒像是上午在遗嘱宣读现场的样了了，特意瞥了一眼后排，问苏晓问：“飞航呢？怎么是你开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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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航？”苏晓用诡异的语气重复了这两个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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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要再说话，后排坐着的人开口了：“苏晓，这是哪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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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很低沉，透着股冷清的调调，听起来比这场秋雨还要凉上几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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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晔从前面车窗看过去，勉强看到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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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航，你不是不记得我了吧？我是池念啊……咱们当年还见过。当然，上次见面也是十年前的事了……今次回国了咱们还没见过面，我过来看看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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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话后，空气里就剩下了安静的雨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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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谭飞航说：“苏晓，开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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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谭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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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啊，我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了。飞航，咱们聊聊——”池晔急忙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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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池晔再多说什么，车窗已经缓缓升了上去，接着他就看着车了缓缓驶入了别墅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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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没见过谭飞航，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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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晔看着别墅区的大门在自已眼前合上，站直身体，忍不住叹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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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冰冷的雨夜，已经能够哈出白色的气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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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点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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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晔关上车门，开了暖气，从储物箱里找了条毛巾擦着头发，刚把毛巾打开，里面就掉落了几包香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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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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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念的烟瘾也是有目共睹，没想到还在储物箱里藏了好几包。而池晔不怎么抽烟……如非必要，他实际上对香烟完全不感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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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香烟扔回储物柜，然后他拿起毛巾擦头发，刚擦了两下，兜里的手机就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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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裤兜掏出湿漉漉的手机——手机工作竟然还算正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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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苏晓的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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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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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先生，你还在外面？”苏晓问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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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对啊……”池晔一边答应着，一边故意把车窗摇开了，让外面哗啦啦的雨声传了进来，传到电话听筒里，“今天飞航不见我，我就不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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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已经打算要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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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姿态总得摆一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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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那边安静了一会儿，然后他对池晔说：“你进来吧，蔷薇苑5号。谭总说见你，给你五分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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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现在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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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晔挂了电话，开车进了别墅区，这次保安没再阻拦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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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了沿着一条单行道绕着树林往里去，越走越深，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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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高的小山包上，零星的有二十几户别墅分布。开发商也是心思奇巧，硬是在这寸土寸金的闹市区做出了乡间的安静和清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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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车开进了蔷薇苑5号，然后找了一个车位停好。下车前，他从后视镜里撩拨了一下刘海——脸上冻得一点血色都没，嘴唇颜色也是淡淡的粉，还好眼线是防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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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的脸色让他右眼角的泪痣更明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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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显得他的两只丹凤眼乌黑发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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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谭飞航就是看上了这对眼睛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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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爸爸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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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晔使劲咬了好几下嘴唇，才让它的颜色看起来正常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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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下车顺着走廊走到了正门，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已的状态，抬手按响了门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