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桃笑眯眯地说道:“来啊,收拾我啊,别光口嗨啊。”
男人眉眼压低,单手握住她的脚腕,另一只手将被她拉乱的领带单手扯开,直接去缠她的脚踝。
“喂!你绑人有瘾啊!”祝桃发现不对,用力挣扎,可是男人的动作快准狠,两下就把她的双腿捆在了一起。
摩挲了一下她脚踝处那颗凸起的踝骨,他低低地叹了口气。
在那个踝骨附近,曾经纹着他的名字。
可是现在,那里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现在她好生生的坐在这里,虽然乖张反叛,但是总归是找回了自己。
相比之下,他觉得她这个样子已经很好了。
比起那种自伤性的乖巧,还是做她自己更好。
指腹无意识地揉搓着那片曾经纹过身的皮肤,有粉状质感的东西沾到了他的手上,那片皮肤上隐约出现了一点黑青色的印记。
他心下一动,准备再擦一下,可是祝桃却猛得收回了腿,踹了他的腰一下。
“我要好好学习禁毒知识了。”
她三下五除二解开了自己的脚上的领带,正襟危坐看着电脑屏幕,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
穆格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她的脚踝,被她发现以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看什么看!变态、恋脚癖!”她将自己右脚藏到左脚后面,遮挡的严实。
“……”
穆格收回视线开始专心处理公务,等搞完一切以后,旁边的女孩已经睡熟了。
长长的睫毛落在眼睑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可是依然遮不住长时间失眠而导致的眼圈下的那层淡青色。
将电脑合上,他轻轻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放到卧室的床上。
盖好被子,将她脸上乱糟糟的发丝拨到耳后,他低低说了一声“晚安”,然后关上灯走了出去。
*
祝桃说不清楚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这样一觉睡到天亮了。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倾泻进大片的日光,将整个房间照亮。
她感到了久违的满足。
伸了个懒腰,从床上下来,刚走出卧室门,脚步瞬间顿住。
男人坐在沙发上,手肘支在扶手上,撑着头闭眼小憩。
他居然没走。
穆格很快醒来过来,眼睛里有轻微的红血丝,似乎一夜未睡。
祝桃揪了揪衣袖,“你怎么没去上班?”
穆格抬腕看了下时间,“来得及。”
他站起身,“我先回去换件衣服,然后去公司,有什么情况随时找我。”
“哦。”
祝桃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心情有点复杂。
他是导致她情绪崩溃失眠的罪魁祸首,可是他在她的身边,她却可以睡的如此安稳。
这样不对。
没时间多想,祝桃拿了换洗的衣物,去了洗澡间。
今天有两节课必须要上,现在只剩下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洗澡的时候,脚踝处用遮瑕膏遮盖的纹身被水冲刷又露了出来,她突然想到昨天穆格用手指去擦拭这里的时候。
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点心虚,不想被他看到那个纹身。
就让他误以为自己已经洗掉了吧。
哼。
下楼准备去学校,她突然发现穆格又派了个保镖来跟着她。
“……”
虽然有点无语,但是想到徐警官的话,她也就默许了他的存在。
不过还好,他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她回家以后他就守在楼下,倒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上午的课上完以后,她准备去找心理医生聊聊自己最近的困扰。
“谷医生,我下午想去你那里一趟,您有别的病人吗?”
“三点以后可以。”
“好,那我就三点半左右去找你。”
“可以。”
来到医院,她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谷医生的诊室,然后敲门进去。
谷医生好像刚刚接待完另一个客人,正在整理病例,看到她以后笑眯眯地说:“小桃,好久不见,你状态看起来挺好的。”
祝桃坐到对面,忧愁地叹了口气。
“就昨天一天睡得还可以,最近一直失眠,你看,我黑眼圈都快掉到脸蛋上了。”
听着她夸张的表达,谷医生笑了笑问道:“那昨天为什么睡得好呢?是生活有什么变化吗?”
“我想……”她抠了抠桌角,“可能……因为有某个人在身边吧。”
“那这也是个好现象,你可以继续这样,让他协助你。”
“不行!”祝桃猛得坐直身本,“我很讨厌他,我的一切遭遇都是源自于他,所以我看到他并不能感到安宁,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让我很痛苦。”
“人只有在最信任的人身边才能毫无防备的睡着,你失眠了这么久,反而他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能睡的安稳,说明你其实依赖他,并且深知他绝对不会伤害你。”
“不是这样的!他就是那个伤害我最深的人!”
谷医生不急不躁地说道,“那或许都是你认为的表面上的东西呢?你试图说服自己的心也继续这样仇恨他,但是你却又没办法彻底厌弃他。”
祝桃颓然,她看着桌子上的那盆绿植,低声道:“是的,我承认,所以我现在很矛盾。”
“我又恨又想靠近,可是我无法原谅他。”
“嗯,然后呢。”
“您知道的,我过去两年多的时间像个神经病一样,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个人。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也真的很看不懂他,为什么伤害抛弃了我以后,又回来找我,还像以前一样对待我,但是他什么都不说,也没有任何解释。”
谷医生叹了口气,说:“有些人的情感就像是海上的冰山,浮出表面的只有很小的一部分,但是在海平面以下,你就能看到巨大而坚固的整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