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洪生立时就伏于地上泣拜道“皇上,老臣糊涂啊!老臣是听说皇上派了城门守备挨家挨户的搜查,要将与姜氏有关的人全都处死。老臣不得已之下,只得以此断了与姜氏的关系。老臣有罪,罪在不该与姜氏结亲,哪怕这亲是上一辈人订下的。”
司马琛听了这话,皱了一下眉头。他都没有说要夷三族,谢洪生怎地主动来提姻亲关系?
只听谢洪生又道“老臣还听闻,皇上之所以没有下令查抄似承恩候府这些与姜氏有着姻亲的府邸,不过是要看老臣等人是否忠心,是否识做。老臣谢家历代对大庆朝忠心耿耿,却因臣蠢笨,不知这‘识做’要怎么一个做法。私下打听才知道,皇上是想我们自己将与姜氏及姜氏所生子女自行处死,以表忠心。老臣着实对自己那两个孙儿下不了手,老臣知罪啊!”
听了谢洪生这话,司马琛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问道“朕何时说过要你等处死子孙来表忠心?”
谢洪生惊愕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挂满了眼泪的老脸,诧异地说道“皇上不是私下授意给姜守备的吗?”
“胡说!”司马琛怒斥道“朕何时私下授意过什么?”
“难道是姜守备揣测错了皇上的意思?”谢洪生脸现迷茫之色地说道。
司马琛听到这句话心里就更为不舒服了,他最恨别人私下揣测自己的心思。
只见谢洪生立马又否定了自己,说道“不对啊,姜守备去了礼部曹郎中家,曹郎中的嫡长女立时就选择了跳崖自尽;姜守备去了国子监丞蒋介夫家,蒋介夫立时就命家中的婆子将蒋太夫人捆绑后,送往白云庵自裁;姜守备说是今日会亲自带兵来候府,老臣实在下不了手,只得先将人逐出谢家,任他们自生自灭。”
说到这,谢洪生转头看向站在文臣最末端的曹卫礼,说道“曹大人,你死去的大妇姜氏所留长女,是不是已经跳崖自尽了?”
听了谢洪生的问话,曹卫礼也出例跪在了殿中,伏身拜礼后说道“皇上,罪臣自知不该在十余年前求娶姜氏族女,更不该在八年前罪妇病死后,还将罪妇之女抚养长大。所幸臣得了姜守备的点拨,幡然醒悟,已令罪女自我了断,罪女亦已跳崖伏法。”
这话说出来就更为诛心了,什么十多年前不该求取姜氏族女,八年前不该养罪妇之女?这十多年来,皇帝哪年不对姜、赵两家进行封赏?半月前皇帝自己都还在夸姜家的开国之功与赵家的辅国之功呢!真要这样说起来,那不是连着他司马家历代先祖全都有识人不明之罪?司马琛的脸色越来越黑。
曹卫礼似是害怕得不敢抬头,没有发现皇帝发黑的脸色,继续说道“国子监丞蒋介夫自知不能得见天颜,特于今晨亲自送上一封请罪折子,托臣于殿中上呈于皇上。”于是,从袖中取出两封折子,双手举过头顶呈上。
黄得贵站在司马琛下首一侧,看看司马琛,再看看曹卫礼手上举着的折子,始终没有得到司马琛的首肯,便没有下去接那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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