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spa> “是!”
船队速度减慢,随着马达轰鸣声的减弱,一首雄浑的伊玛堪犹如狂飙从天而落,回荡在黑龙江上,江面上的赫哲人听了,渐渐也都加入进来,千山同呼,万岭回声!
“阿啦啦赫尼那~~伊玛堪来万年长,赫哲英雄在何方,青山不老江水滚,英灵热血沃大江!黑龙江啊万里长,白山黑水我家乡,脚踩永宁碑下土,战旗高举向朝阳。”
轰!轰!
呼玛尔城外的江面上,呼啸的炮弹从十几条沙俄战船上的火炮中喷出,狠狠的砸向了呼玛尔木城。一枚十斤重的铁弹飞过城头,将一间草棚的顶部砸出个掀起,引得草棚内的守城边民一阵惊叫;炮弹在木城内的地面上斜向弹起,随即砸进一个装满泥土的土筐里。“哗啦”一下,土筐破碎,乌黑的泥土散落一地。
为了防备罗刹的炮击,图伯特命人在木城里摆放了许多装满泥土的土筐和破布袋子。这一手还真不错,罗刹的炮弹只要砸中土筐和布袋,猛烈的动能都会被松软的泥土吸收。
这已经是呼玛尔城今天遭受的第三轮炮击了。
在前两轮里,大意的沙俄军队将木城打的千疮百孔后,还是按照老样子派出的布里亚特火枪团登陆,可由于沙俄军官的轻敌,先后登陆的两个布里亚特连队都遭到了呼玛尔城军民的联手痛击,死死伤惨重,仓皇逃回了大船上。
自从沙俄军队越过额尔古纳河,进入清国领土后,不管是哥萨克还是布里亚特人,都觉得威名赫赫的清帝国真如纸糊的一般,沿江连个像样的堡垒都没有。
从拉夫凯到桂古达尔,全是用原木和泥土垒砌的村寨,不光抵挡不了磅炮的威力,最后都是一股冲锋就打了下来。
以上的种种,终于让他们在呼玛尔城下吃了大亏。
炮击查不到持续了一炷香的工夫,城内坚守的军民知道罗刹又要派人发起进攻了。
“大人!鸟枪的药子不多了,也就够再打两轮的!”
听到手下说鸟枪弹药不够了,正在让人包扎头部伤口的图伯特道“派去乌鲁苏木丹运火药的人回来没有?”
“还没。这天都块黑了,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图伯特叹口气道“想用弓箭大刀扛一阵吧,天黑了,罗刹也得休息,火药没准夜里就能到。”
这一扛,就扛到了次日天明,运送火药的人还没有来。
天明时分,图伯特带人巡视城内呼玛尔城已经不能算是城了,朝东的木墙已经全都被打烂,虽然连夜修补,可昨天鏖战半日,城内军民伤亡大半,众人只能用城内破损的木料立了一排木栅栏。
可这又如何抵达罗刹的进攻?
此时江心一侧的沙俄帆船上,一个哥萨克壮汉正挥舞着手中的鞭子,狠狠抽打一名沙俄军官。夹杂着马尾鬃毛的皮鞭抽在对方的后背上,每一鞭都是一道血痕。
“十七、十八、十九、二十!”掌刑的哥萨克收起皮鞭,走到博加耶夫斯基身后立正道“上校,行刑完毕。”
正在吃早饭的博加耶夫斯基用雪白的手帕擦了擦嘴角,示意勤务兵将剩饭撤掉,戴好自己的三角帽,然后才起身走到那名受刑的军官跟前道“因为你的愚蠢,导致我们损失了两个连的士兵!一个小小的木城,居然用了半天时间都没攻下来,真是废物!”
周围的哥萨克军官全都穆然肃立,大气都不敢出。
“苏沃洛夫中将命令我们一定要在月日之前攻入黑龙江城,可你们看看,我们现在离黑龙江城还有几百里水路,后面还有七座村寨堡垒需要攻克。你们要是还像昨天一样懒懒散散,哥萨克军团的荣耀就要被你们丢光了!”
博加耶夫斯基目光严厉的扫视甲板上一众军官,指着不远处的呼玛尔城大声道“我只给你们两个小时,如果还不能攻克这座村寨,你们全都会被免职!去当马伕!”
“为了女皇陛下!为了哥萨克的荣耀!”
就在沙俄准备发起攻击时,呼玛尔城对面的江岸上,一群不知名的赫哲猎人突然对江岸上负责警戒的布里亚特士兵发动了偷袭。
他们躲在草丛灌木里,大呼小叫的吸引着罗刹人的注意,另一些人则突然冒出来,用乌木弓向这些入侵者射出长箭。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布里亚特人惊慌的逃向大船,赫哲人随即展开追杀,可这是江边的大船上传来一阵密集的火枪轰鸣,那群赫哲猎人被打的死伤遍地。
“这帮家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负责指挥的军官满脸狐疑,这些野蛮人仅凭着弓箭长矛就想攻击船队,分明是来送死的啊!
“呜~~呜~~”
随着悠长的海螺号声在黑龙江上飘荡,一名甲板上的哥萨克军官急忙跑到船舱里,对博加耶夫斯基道“上校,您快出来看看吧。”
“出什么事了?外面是谁在吹海螺?”
“上校,我想您还是去甲板上看一下就明白了。”
从黑龙江的下游方向,上百条的独木舟、快马子船和平底船出现在南面的地平线上,而在对面的呼玛尔河口那里,数十条达斡尔人的渔船也冒了出来。
“这他们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走到甲板上的博加耶夫斯基看着眼前景象,顿时目瞪口呆。
“上校,我想这些人应该都是周边居住的部落民。”一名举着单筒望远镜观察的军官说完,便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了博加耶夫斯基。
“您看,他们的武器都是弓箭长矛,连拿着火绳枪的都没有。”
“哼!一群愚昧的原始人!”博加耶夫斯基收起望远镜,一脸不屑的命令道“通知所有船上的士兵,做好战斗准备!让我们用血与火,来教训这些不信仰上帝的野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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