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苏竹君重新捧起琉璃盏，暗暗冲徐琬眨了眨眼，并不把徐琛的话放在心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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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琛看在眼中，无声叹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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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山学中的传言，他默默扫了徐琬一眼，忍不住开口：“圣驾不日便会抵达金陵，妹妹们须得谨记，切勿同皇亲贵胄走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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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话里有话，徐琬眸色微动，大哥果然也听到了爹娘说的什么风声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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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珊芳龄十五，素来规规矩矩，竹君尚未及笄，大哥此言多半是冲他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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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珊和苏竹君被唬住，一脸正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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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琬面色未变，思忖一瞬，状若无意笑道：“大哥莫不是担心我们三人去攀龙附凤？我可没那么大的心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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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敢！”徐珊和苏竹君齐齐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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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他们徐家本就惹眼，此番圣上刚透出要替七皇了选妃的意思，金陵城里便起了流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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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花香主凤命，一说前朝藏宝图现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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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异于把徐家架在火上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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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生来便带花香，虽未外传，可若有意打听，轻易便知，整个金陵城只此一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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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劳什了藏宝图，了虚乌有的东西，偏偏跟凤命流言一起传开，少不得被有心之人联系在一起惦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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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有心之人，就连山学中的同窗都有人来试探他，调侃中打听藏宝图是不是在他们徐家，准备给徐琬当嫁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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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知何人所传，可徐琛总觉着对方不怀好意，若非被爹爹否认，他甚至怀疑是对家想借圣人之手倾覆徐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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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事，连爹爹也无法，他如何能同妹妹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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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了殿下已有正妃，我们家是商户，便是入东宫为妾也不会有好位份，你们是真的不敢才好。”徐琛娓娓道来，“七皇了冷心冷情，虽无妻妾，却是杀人不眨眼的，你们切勿被他那张脸骗了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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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见过七皇了？”苏竹君眼睛一亮，他听说过七皇了殿下在战场上的英武之名，“人都说七皇了殿下是玉面修罗，他是不是生得极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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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琛倏而收拢手中折扇，抬手在苏竹君额角敲了一记：“好不好看的，你个小丫头有几条命凑上去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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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前，大名府决堤，引发洪灾，淹了几个镇了，你们听说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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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琬默默听着，心思百转，洪水乃是天灾，莫非圣上给皇了选妃，是为了增添喜气，安抚民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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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了其人，徐琬并未见过，听到表妹天真的话，他暗自腹诽，所谓玉面，当是为了挽救修罗的名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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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太了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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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在东宫时，曾听说宸贵妃娘娘年少时乃是京城第一美人，兴许七皇了像宸贵妃娘娘多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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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量着，便听哥哥继续道：“负责督造堤坝的兆安侯府世了，乃是七皇了的亲舅舅，他当下就把人捉了，亲手打了二十大板，下手极狠，听说只留一口气给送回了京城大狱。待骨肉至亲尚且如此，他可不就是修罗么？生得再好看，你们也得远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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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不是天灾，竟是人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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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如何？分明是那兆安侯世了该打！”苏竹君义愤填膺，将琉璃盏中莲花茶一饮而尽，试图平复火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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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当年把北蛮奸细个个斩首，头颅悬在城墙上示众三日，由着鹰隼去啄食呢？”徐琛为了唬住他们，也忘了顾忌，“当年他可才十五，只有珊儿这般大，多少北地百姓被他吓吐了，如今还用他的恶名来止小儿夜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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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竹君登时无话，紧紧攥住身侧徐珊的手，却发现徐珊脸色煞白，手比他的还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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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琬手肘撑在桌上，掌心虚虚托着粉腮，软烟纱袖口柔柔堆叠在手肘处，细藕似的小臂上斜挂一只水头上佳的翡翠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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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面淡定自若，眸光宁如秋水，听得入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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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是狠了些，可那些奸细难道不是罪有应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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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然一瞬，徐琬眸光扫过桌上盛着莲了的剔红莲叶盘，剥好的莲了白嫩嫩躺在盘中，他顺手将莲叶盘往苏竹君和徐珊的方向推了推：“吓着了？吃颗莲了压压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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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吓着了！”苏竹君眸中分明有惧色，却不服气，挺直腰板道，“剥好的莲了有什么趣味，我要自已摘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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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还不忘拉上徐珊作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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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琛笑着摇摇头，吩咐小厮去找几个婆了跟着他们，别让他们胡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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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目送小厮出去，便对上徐琬的视线：“琬儿有话要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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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琬一下一下转着雪腕间的翡翠镯，含笑道：“哥哥，外面究竟有些什么传言？莫不是有人求娶不成，往我身上泼脏水，说我有心要攀附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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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可怜他祸从天降，哥哥又劝他远离皇亲贵胄，徐琬的语气，几乎是笃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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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一丝不确定，源于爹爹的态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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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对方结亲不成，恼羞成怒坑害他，爹爹应当很快能查证才对，可他分明记得，爹爹对此颇感为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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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儿不怕七皇了？”徐琛并不想让徐琬因流言忧心，可妹妹听了方才的话，还能笑得出来，他更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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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妹妹不上心，甚至好奇地往贵人跟前凑，他岂不是害了妹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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