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晟明知故问,含笑道:“可你脸都红了。”
薛蕴赶紧掀开马车窗帘,使劲用手掌朝着自己的脸颊扇着清风,道:“那是因为这车厢里太热了,熏红的。”
李瑾晟听完,笑得眸中星光璀璨。他顷身过去,长臂自然的揽住薛蕴的肩头,指着远处那道如拱月般的长桥,柔声道:“你看,那里就是岚河桥,过了岚河桥就可以进入岚河镇。”
岚河镇位于海州东南方向,与桖亭界碑不到三十里路,是蜀地离南诏最近的一个镇子。桖亭是南诏与蜀地的分界,界碑以南属于南诏,界碑以北属于蜀地。原本桖亭以南是海州一脉,但因南诏王与蜀地议和时非要割半取之,若不让步便不肯休战,蜀地皇城不得已才同意。虽有桖亭界碑为界,但是海州两地子民却并没有因此断阻交流。
岚河镇一年四季如春,瓜果蔬菜十分丰饶。海州府衙决定今年在岚河镇举办一年一度的花会也是得了蜀地皇城的指示:一来蜀地与南诏交好数年,正好利用花会之名会客;二来举办花会会吸引大批蜀地内外慕名而来的游学之士,因前朝没落,许多有名学士均深隐闹市或山水之间,此时正好可以大力招揽;三来为盘活当地经营,增加该镇在蜀地内外的风名。因此,比起往年的花会,今年海州府衙是花费了极大力气来置办。
薛蕴望着那座越发近到眼前的岚河桥,问道:“二表兄,你说这座桥明明就像一道新月,为何要取个岚河桥的俗名?”
李瑾晟笑道:“因为桥下的河叫做岚河。先有河才有桥,这桥自然就随着河来取名了。”
薛蕴嘟了嘴道:“真是没有新意。”
李瑾晟揉了揉薛蕴的小脑袋,笑道:“这岚河桥的名字虽没有新意,但这岚河倒有些来历,你可要听听?”
薛蕴闻言,立即点头道:“自然要听。”
李瑾晟随即道:“很早以前,这条河是没有名字的,因为那个时候它还只是一条大水沟。有一日,天上突然降下暴雨,暴雨里夹杂着雪片。虽然是雨夹雪,但并不冷,还有就是涌起的无数浓雾。这雾浓得化不开,伸手都见不着手指。连续了三日,暴雨、雪片、大雾才消散,而那条大水沟因此猛涨了几十丈宽。从此以后,那水面终年都是云雾缭绕十分美丽。因为常年云雾缭绕的缘故,镇里有点学识的长者就给它取了个名儿叫岚河。”
“在出现这三日奇景之前,有没有祥瑞奇兽现身啊?”薛蕴好奇问道。
李瑾晟笑道:“据镇里的老人们说,珍奇异兽倒没有出现过。但自从那以后,岚河边就生出一种水草叫做绿條浮萍,一到夏日就会开出各色的花朵,吸引许多人前去游玩。”
薛蕴闻言,喜道:“那我一会儿下了马车就去看看,河边到底有没有浮萍?”
李瑾晟道:“现在是春日,你要去看,顶多能够看到一河绿條浮萍的碧翠叶子。”
薛蕴听完,不由露出惋惜神色,道:“看来,我还真没眼福了。”
李瑾晟笑道:“这里离海州城不远,你若想来,夏日我带你来便是。”
薛蕴闻言,微垂眼帘,道:“二表兄,花会过后,我恐怕是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