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知道会下雨的?”
文修说:“天象…”天气预报。
“你还通晓天象?”林仲秋兴致勃勃,又突然想起来,“观天象不是要夜里吗?”
文修觑着他,“谁说的,空气那么潮湿你感觉不到吗?”
“那不是在河边的缘故吗?”
“…”文修。
“我观天象已经好几日了,反正我已经决定要蓄水了。”
林仲秋还有些摸不清头脑,但是下意识的说:“蓄蓄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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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至二月的期间,果然小雨不断,地上的雪也越化越多,上游蓄水的将士不得不加高坝子。
岩城尉城的事情规整完毕后,言睿和楚天带着兵马,分作十批走不通的路,悄悄来到辽城。
文修也让远在上京的系统时刻注意着蛮族。
一切尽在掌握下,文修却病了。
这一次生病虽然没有像上一次一样来势汹汹,但也让他难受不已。
林仲秋每天都来探望他,连自家族内的医师都拉来给文修看病了,但是老大夫每次都是让他好好将养,别的却是什么都做不了,这让林仲秋
加深了心里的忧虑。
他看着连坐起来也难的人,“人人都道你是个病秧子,却没想到我能亲眼见到,若我和你萍水相逢,我只会回以一声叹息,但是现在我却难受的紧。”
“文修,多熬个十七八年吧,人世还长,盛景缭乱,你还没见过呢。”
文修半合着眼,笑,“好,我记得仲秋喜欢游历,你可以替我看看这河山,来日带我一起。”
“那你就早点好起来。”
“一定。”文修重新合上眼皮,睡过去了。
林仲秋替他掖了掖被子,随便给炭炉里又加几块银炭。
等他出去后,文修睁开眼睛,悄悄下床走到书桌边,铺开白纸,提笔写下:“归期六月,旨在清君侧,一切事宜提前准备…”
写完这些,文修小心翼翼的把纸裁成巴掌大小,卷起来后走到窗边左右看一下,见没有人才把前些日子来辽城送信的鸽子拿出来,把信绑在它身上,扔出窗外。
鸽子扑棱一声,冒着雨飞走,文修大大的松了口气。
鸽子认路,会把他的信送到禹王手上。
文修看向窗外,心想他本不用如此小心的,怪只怪自己身体不好,林仲秋因为担心他,这些日子看他看的紧,他才没找到机会回信。
而在之前的信上,禹王告诉他,金山的消息已经模棱两可的透露给琛王的谋士,现在已经引起他们的注意了。
这样下去不外乎两种结果,第一,琛王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告发秦王私屯重兵,给他安个居心不良的名头;第二,琛王也打起金山的注意…
无论是哪一种,都能使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而文修的回信里给出了时间,给出了“清君侧”的名头,是为了让禹王促成这件事。
北地二月还有些阴冷,渗进骨子里,还有些疼,窗外的雨于他不利,却对久不下雨的辽城来说是场甘霖。
文修笑了笑,关上门窗。
既然事情做的差不多了,他也有心思更新《谓风月》了。
回忆起白马寺书房里写的开头,他却有些犹豫。
当初写这本是为了揭露皇族世族瓜分天下资源的丑恶嘴脸,现在
他却觉得如果真这么写,估计刚出版就会被各家强制下架。
所以他有些犹豫,正撑着额头不多时,刚要提笔,门被轻轻的打开了。
只见林仲秋拿着一只碗进来,和文修愕然的眼睛对上,然后肉眼可见的沉下脸。
本以为在生病的人,却不好好修养。
文修立即开口:“仲秋兄,你听我解释。”
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床上,再一气呵成的躺下盖被子。
林仲秋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动作,然后轻呵一声,带着怒意:“魏文修啊魏文修,我原想你天生不幸,得天摒弃才有这一身病痛,原来还有些是你自己作的…”
他按了按额角,把药咚的一声放在桌上,“你就学不会惜命!”
然后在文修刚要说话时,愤而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