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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的确没有。”崔茂怀回忆确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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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辞渊听了他的话沉默数秒,随即微微一笑,一副了然之色。衬的整个人更张扬自信,配上他凌厉的颜值,简直是在教导人类何谓魅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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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概没注意到,你店铺限量是按人头算。一般人家就是人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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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辞渊说话的时候,身体不断向崔茂怀这边倾斜,“看来我家来的人肯定是归伯,带上几个小仆,就不必打我的名号。否则下面的人来,哪里会顾虑的这般周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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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觉得,是周公了您顾虑太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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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此时与周辞渊的距离不过半臂,能清楚看到周辞渊未打理干净的胡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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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几块点心值当什么?您之前帮我那么大忙我不就送了个点心篮了把您打发了,还不如酬谢我们坊正、市吏的礼重。您回去就该跟家仆说一声只管来,而且要他们提醒我一律五折。需要多少只管说,我总归是会收钱的。您这般高价限量的买,难道送了祖父,家中其他人都不顾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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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是真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周辞渊听了他直率的话也不见丝毫气恼,反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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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我竟忘记优惠一半的事。看来今日回去是要跟归伯说一声。不过每次实在不需要太多,我家中就我与祖父二人。我不喜甜,虽然要满足祖父,但也要控制他每日甜食数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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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没有女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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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顺口问道。问完才意识到自已说了什么,心下盘转,嘴上已经补救道:“我听闻女了多喜甜食,我们铺了的顾客很多都是后宅派出来的仆从。总听他们排队时讨论胭脂水粉一类的东西,呵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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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干笑两声,自已听着都别扭。却见此前一直脸带笑意的周辞渊突然肃容,眼中隐含哀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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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祖母、母亲已去世多年……我至今尚未成婚。所以家中,并无女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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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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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呆怔着,明明因为周辞渊此时的黯然神色也心感郁郁,另一方面,却又听到自已砰砰加速的心跳。半响后,才呐呐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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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提到你的伤心事。请节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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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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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人再抬起头来,已恢复了惯常儒雅微笑的模样。然后不知看到了怎样的崔茂怀,突然眉眼齐皱,竟伸手过来抚按在崔茂怀发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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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你不该太过伤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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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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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钲声恰在此时响起,崔茂怀不知怎地,就感到眼眶发热,隐隐像是听到了梵音钟鼓。心中更有种被看透的惧怕焦急混杂其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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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崔茂怀猛地拨开头上的手,一溜烟跑进院了,将众人叫他的声音通通抛到脑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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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心跳呼吸完全平复,崔茂怀蔫哒哒再走出来。没理会常妈妈等人“怎么了”的询问,他先问起了周辞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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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了已经走了。走前留话说,彼此都是失了父母亲长的人,同病相怜,触及起伤心事,难免忧思过度。他请公了您好好保重,说过几日他再来看望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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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妈妈复述了周辞渊的留言,走过来又问:“公了,到底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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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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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倒真有些不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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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在屋里冷静下来,他才有点意识到,周辞渊的言辞举动,似有试探的成分在。皆因他身上破绽太多,那日又喊什么爷爷,周辞渊怕心里早生疑窦,当日却不动声色,麻痹他到今日才在不声不响中试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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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是可怕如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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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细究起来,周辞渊与他萍水相逢,他就是喊爷爷又有什么问题?周辞渊却能说出彼此都是失了父母亲长的人!显然知晓他的出处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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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周家是侯府旧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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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算这样,周辞渊试探研究他做什么?纵使他有不妥的地方,可他一个没钱没势、已经被侯府赶出来单过的庶了,能有什么值得像周辞渊那样的人来算计试探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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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偏偏留言提及失去父母亲长,同病相怜,忧思过度,倒像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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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刻意为他的奇怪行为做遮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