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杨柳树的落叶纷纷扬扬飘落到地面上,这条通往京城的驿道上来来往往的赶车的走路的人流车流不?断,奔跑在车流中的一辆驴车上传来爷俩的对话,
“爹,说好了四五天,你可别明天就来啊!”
“知道,你要?学东西嘛!我五天后和你娘一起来接你。”
孙木匠手持着鞭子?甩了个?空响,朗声答应着女儿。
田家庄到了,孙木匠赶着驴车拐进?了村里的小路,直到大侄子?家门口,
孙晓红抱着一个?包袱跳下了驴车,清脆的声音就传进?了院子?,
“桂芝,我来啦!”
正在院子?里摆弄毛线的桂芝惊喜的回头?,
“表姑,姑爷爷。”
她?放下手里的毛线,迎了出去,孙晓红却?没如以往那样和她?热情拥抱,而是抱着自己的小包袱就往里跑,边跑边问,
“表哥、表嫂、丽丽姐呢?”
秋风寒凉,早晨坐在院子?里体感已经不?舒适了,程丽丽姐妹俩就坐在堂屋里互相配合着缠毛线,一人脚下一个?提篮,听到晓红的声音忙把手里的毛线往提篮里一放,程氏先往外张望了一眼,没看?到姑姑的身影,
“晓红,你娘没来吗?”
“我娘这两天有点忙,等改天再过来。”
孙晓红举了举手里的包袱,
“大嫂,我来住几天跟着丽丽姐学织羊毛衫。”
“那我可高兴了,”
程丽丽笑着打开了西里间的门,
“你来了咱仨个?多热闹!”
上次三郎成亲,孙晓红在这住了两晚上,三个?小姑娘已经有了同床之谊了!
田桂芝从驴车上搬下来几个?长方?形木盘子?,
“姑爷爷,我爹去山上砍竹子?了,我等下去喊他?。”
“不?用喊不?用喊,”
孙木匠拴好缰绳,回头?帮着把驴车上的东西都搬了下来,
“你要?的这个?木托盘不?错,我多做了几个?给你爷爷和二爷爷送过去,中午也别做我的饭,我走到哪家吃哪家。”
最?后这话是对着迎
出门来的程氏说的,说完把托盘往堂屋桌子?上一放,手里提留三个?托盘就离开了。
他?先去大哥家坐了坐,留下了两个?,直说是给二郎一个?,他?也没想着在这吃饭,看?大嫂那张黑脸,三郎媳妇看?着笑的挺好看?,但对于他?这种经常出入京城的人来讲,这孩子?眼里的不?欢迎还是掩藏不?住,这饭他?如何吃的下去,喝了杯茶就提留着一个?木托盘去了二哥家,谁想转头?大哥也抱着小七来了,
“我也跟着你沾光,咱仨好好喝两杯!”
田兆林能说啥,去灶房嘱咐媳妇多炒两个?菜,还被?媳妇翻了个?大白眼,大哥这段时间没少来蹭饭,真让人说不?出道不?出的,郁闷!!
***
姑夫不?在这吃午饭,程氏也就没张罗弄菜,又回了堂屋里和妹妹缠毛线球,桂芝已经一件白色羊毛衫穿上身了,据说很暖和,里面隔了一件贴身的细布衣服也不?扎人,她?还想要?条毛线裤,自己这个?当娘的哪能光让妹妹忙活,这不?也跟着帮忙了。
“这羊毛线细算比来比棉花可便宜多了,粗鄙之物反正穿在里面也看?不?出来,咱们给自家人都织一件,若是好穿倒也多件衣衫替换。”
“就依姐姐的,”
程丽丽两手撑着毛线顺着大姐的力道左晃右晃的,
“我试过了,那毛衫很柔软,盖在手上暖烘烘的,桂芝说比夹袄暖和,倒也可能,那毛线裹在身上,不?像棉衣撑哄着透风。”
院子?里,孙晓红放下包袱就跑到桂芝旁边帮忙,看?着笸箩里红通通的毛线,很是佩服,
“桂芝,真没想到你还会染色!”
“我也不?知道效果咋样,等干了以后我要?先洗一遍,说不?定一过水这色就掉光了。”
“不?会的,”
孙晓红比她?还有信心,
“你看?大舅刷的那红纸,一年在墙上风吹日晒的,到了年底还带点红色呢!”
希望是这样,反正桂芝是记得?这红花饼是直染的,就是不?知羊毛的锁色本领如何了。
“来,你拿着这头?。”
桂芝低
头?从罐子?里又挑出来一把,孙晓红忙伸手接着她?竹竿上挑的头?,两人一人一头?把染料拧回了罐子?里,然后铺到竹架的笸箩上,
“表姑,你记得?以后羊毛衫千万别用热水洗,洗了以后都要?这样晾干,它和布料不?一样。”
“还有这么多道道?”
孙晓红学着她?的样子?把毛线往外抻抻摊开在笸箩上,觉得?这趟自己真来对了。
“这毛线沾了水太重了,你到时候可以试一下。”
桂芝调皮的笑着。
孙晓红却?不?上当,
“看?你那坏笑,我才不?试呢!”
快到晌午了,田树根先跑回了家牵了驴车出了门,西边山脚下粗大的竹竿已经拖下了山,这到村子?里的路有驴车能省点力气也是好的,不?多时,那青翠的毛竹竿就进?了院子?,靠墙竖了起来。